此時,在安定城中,丁家集慘案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當縣令費如晦出城的時候,訊息已經開始外傳了,而城門也加強了盤查,尤其是對一些身上帶著兵器的人物更是盤查的緊,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一律暫扣,等出城後再行發還。
遇到大案,縣令當然要審理,但層層上報也是必須的手段,白未明聽得是銅鑼山的劉家兄弟乾的,便鼓著腮幫子一個勁兒的吸氣,就跟牙疼似的……他想起了劉老2年前跟自己說的話,沒想到竟然……“混蛋”白末明怒不可遏,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憤怒,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到一種恐懼從心頭滋生出來。
“別駕大人可在?”他一頭闖到張陵的公事房前,問門口的僕役。
“別駕大人出去了。”僕役老老實實地回答。
“出去?上什麼地方去了?”白未明眉頭一挑問道。雖然他給張陵送了禮,但心裡對於這位年輕的上司是不大恭敬的,在他看來,如果張陵不是依仗自己的身世、父輩的故交和太子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成為涇州別駕,至於張陵在滄州別駕任上幹得如何,直接被他忽視了,此時聽得張陵不太,頓時覺得抓住了張陵的把柄——轄地發生如此重大的命案,而他卻不在衙中,雖然不至於降職,但傳到上面肯定是對他的印象有了一個糟糕的認識,恐怕再想順利上位成為涇州刺史,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僕役猶豫了一下,看到他這個樣子,白未明更覺著抓到了張陵的把柄,臉色一沉:“嗯?”
“張大人和司兵參軍點兵去剿殺劉氏兄弟了。”僕役最終還是將張陵的去向說了出去。
“什麼?”
白未明覺得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此話當真?”
“當真,絕對當真”
僕役點頭道,他不明白長史老爺的臉色為什麼突然如此難看。
“他、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白未明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
“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
僕役撓撓頭道,“應該是午後不久走的,小的不是很清楚。”
白未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公事房的,坐在那裡呆呆的發愣……他有足夠的理由害怕,一直以為,他都在暗地裡接受劉氏兄弟的賄賂,在他看來,劉氏兄弟就是他的一個錢袋子,隨時可以取用,如果有人要掏出這個錢袋子——這倒沒什麼,只不過是損失一筆錢而已,關鍵他擔心對方再牽扯出旁的東西,那可就麻煩了不。
“老爺,茶涼了。”
管家白福輕聲喚道。他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家老爺,剛才白未明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是失魂落魄的,一直坐在那裡發愣,看模樣竟似嚇著了。
“啊,噢,去沏壺熱的來。”白未明這才靈魂歸竅,頹喪地吩咐道。
“是,大人。”
白福躡手躡腳地換了茶水,然後瞄著白未明臉上的神色問道:“大人,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別駕和張司兵帶著官兵剿匪去了?”
這個稱呼倒是入耳瞭然,白福也知道了丁家集的慘案,聞方立即反應過來:“是劉氏兄弟?”
自家主人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白福當然清楚,有時候還是他親自出馬辦理的,聞言立即知道白未明為了什麼事情而煩惱,但轉念間,他‘噗哧’一聲笑了。
“大膽”
白未明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雖然是有些失魂落魄,可也沒落到被一個僕役嗤笑的地步。
“老爺容稟”
白福連忙稟報道:“咱涇州的兵馬業已經荒廢多年,平時疏於訓練,管管農夫打架還差不多,想要跟那些悍匪較量,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弄不好那兩位大人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老爺何必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