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袁執事以為碼頭是做什麼用的?”張南反問。
見袁寶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接著道:“袁執事可知倭國之名。”
倭國,就是日本,但在唐朝以前,中國人俱稱其為‘倭人’或‘倭國’,直到唐朝的時候,日本人覺得‘倭’字不好聽,所以改稱為‘日本’。而日本則在七世紀初……也就是隋煬帝的時候,便有了國與國的正式往來,並開始貿易,以後又數度遣使入唐。
袁寶現在的見識也非同一般,對於倭國也是知道的,聽得張南提問,他點點頭:“我聽一名波斯胡商說過,聽說廣州那邊就有他們國家的商船。”
“以前滄州沒有碼頭,內地產品想運往沿海或倭國,波斯,俱要經陸路前往廣州、泉州,路途遙遠且損耗嚴重、浪費時間,如今在滄州建有碼頭,所有貨物可經內河水路運抵滄州,然後透過碼頭髮往各地,而且倭國商船也可直接經滄州再致廣州,方便快捷,而且還可以去新羅。”
原來如此
袁寶點點頭,他相信,這個主意絕對是小婉想出來的,張陵是個當官的料,而且能夠當一名好官,但若論起生意頭腦,那就差小婉不只一分、二分……想到這裡,他卻有些擔心起來,不知道張陵是否能夠談下來。
揚州碼頭。
張陵一身青衣,穿戴得跟遊學書生相仿,只是腰間多了一把劍,那玩意可是真的能夠殺人的傢伙,他的官服和印信都在張松背上的包裹裡,兩名長隨將行李放在地上,東張西望地亂瞅,目光不時地掃向那幾個正在船頭浣洗衣服的船孃。
“張大人,來去何匆匆也?”
一個同樣身著便服的中年人一臉惜別的表情——這位是揚州別駕羅世權,說起來張陵也相當於欽差的身份,來送行的人至少應該是揚州的刺史。不過張陵不喜張揚,不僅婉拒了那位刺史大人的送別宴,而且也不想大事張揚,最後還是由羅世權代表揚州上下,前來碼頭送行。
“呵呵,”
張陵微微一笑,煞有介事地低聲說道:“實不相瞞,羅大人,張某離家多日,實在是思念嬌妻幼子,趕快完成這趟差事,也好回家相聚。”
“啊?哈哈哈……”
羅世權沒有想到張陵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怔了一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碼頭上已經站了百十名男女老少準備登船,張陵向四周掃了一眼,開口道:“羅大人,馬上就要登船了,你還是請回吧,張某實在有些不安。”
羅世權知道張陵不喜張揚,點頭道:“在下就送張大人至此為止,張大人只須向船上的管事報上名字,便不用理會其他,小弟已經給足船費,一切均安排妥當。”
張陵微微蹙眉:“這怎麼敢當?船費……”
羅世權趕忙截住,真要讓張陵把話說全了,就不好辦了:“你在揚州數日,不取一介,這車馬費卻是官中的應有之義,張大人勿要推辭”
話說到這份上,再推辭那就是不禁人情了,張陵也就謝了一聲,算是承了這個人情,順便問起航線上的安全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而是為以後開通航線考慮。
張陵此行來揚州,當然是要辦理李世民交下的正經差事,唐初風氣尚正,大多數官員在執行力度上或許有偏頗之處,大體還過得去,在正事辦完之後,他便走訪當地的商業協會首腦人物——就是所謂的招商引資。這一點,他並沒有隱瞞,所以羅世權也知道一此些,對於張陵的問題也並不奇怪。
“在我朝立鼎之前,水面上頗多賊寇,他們大多是舊隋水軍餘部。不過,這些人或者被剿滅,或者上岸成了良民,規規矩矩地做生意,水上已無盜患。這艘船是三江船行所有,做貨運生意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歷史,信譽卓著,而且一向與朝廷關係良好,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