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裡,有個人已經不愉到了極點。
鄭永德臉色陰沉地站在院子中央,望著漸漸西沉的落日,卻絲毫不為那瑰麗的落日餘輝所感動,在他心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讓他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
跟隨他來長安的鄭家大管家鄭昌升恭謹地走進院子裡,躬身一禮,道:“老爺,小的已經打聽清楚,張府在長安的產業除了那座宅子之外,還有一處田莊和一間茶苑。田莊是皇上因為那個夏小婉對於平陽公主有救命之恩而賞賜的,茶苑則是她委託一個姓袁的掌櫃經營,她根本就不出面,只在幕後暗中行事。
另外,夏小婉還曾經做過平陽公主府的西席,秦王殿下的世子也曾經跟她學習過。”
“竟然是這樣,可惜她是女兒身啊”
鄭永德聽了之後,也不禁感慨了一聲,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你立即傳信山陽那邊,接計劃行動。另外,長安這邊……你去跟那袁掌櫃接觸一下,看有沒有可能收買此人。”
鄭昌升猶豫地提醒道:“老爺,這個夏小婉雖然只頂著一個公主府女官的名銜,但張家和幾個國公府都有關係,而且還有平陽公主和秦王……”
鄭永德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道:“世家是朝廷存在的根本,只要我們不逾越這個底線,就不必擔心朝廷會對付我們,平陽公主她們縱然是對我們有所不滿,也不會以權勢硬壓,其它手段……以我們鄭家的實力,會在乎嗎?”
“是,老爺,老奴糊塗”鄭昌升連忙行了一禮。
“嗯,你這也是為家族考慮,另外你要告誡天慶,不要做畫蛇添足的舉動。”鄭永德淡淡地說道。
“是,老爺,那您回不回滎陽?”鄭昌升問道。
鄭永德沉吟半晌,搖搖頭:“昌升,你先把這些事安排下去,我們暫且留在長安,他張家在山陽縣那種小地方開糖坊,我就要讓她看看我張家的氣派,在長安開一間大唐最大的糖坊去吧,安排完後,我們就要著手準備建糖坊的事情,從南方運原料的事情也要抓緊,哼既然張府不肯跟我鄭氏合作,我就在她的跟腳下加一把柴火……這杯羹,我是分定了”說著,這位滎陽鄭氏家主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陰狠之色。
鄭昌升心中一凜,恭聲道:“老爺的意思是……”
鄭永德冷笑一聲,“沒錯,你去做吧,不要怕花錢,我們鄭家別的沒有,就是財力、和人脈雄厚。”
鄭昌升心裡一個激靈,頗覺得不以為然,但瞥見主人臉上遮掩不住的陰狠冷厲,勸告的話不由生生縮回了肚子裡,惶然點頭匆匆離去。
小婉雖然知道鄭永德不會善罷甘休,卻也想不出他會用出什麼手段,而且現在她也實在是沒時間管這些——因為張楊氏一家人已經來長安了。
“娘,這就是長安城嗎?真好”張麒趴在馬車的車窗上向外張望,囡囡十分委屈地推著哥哥,卻哪裡推得動。
張楊氏微笑著將囡囡抱回身前,問道:“好在哪裡?”
“好在……城牆那麼高比起咱們山陽那裡,可是要氣派熱鬧多了,不愧是皇上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張麒用手勢比劃著,加強語氣的力度,旁邊的張麟也一個勁兒地點頭。
見兩個哥哥都急於抒發自己的感慨,囡囡趕忙掙脫張楊氏的懷抱,興致勃勃地趴到國窗跟前,轉動著她的兩隻大眼睛,滿是好奇和欣喜地觀看著城內沿途的街景人行,嘴巴里面不是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威嘆。
“這裡是國都,山陽縣不過是個小地方,哪裡有得比”張楊氏拿起旁邊的一柄團扇,輕輕扇了起來,這兩年她的病痊癒之後,身形反倒漸漸地豐滿起來,坐在馬車裡,覺得有些悶熱,剛才抱了一會兒小囡囡,就跟抱著一個小火爐似的。
嘴裡卻接著說道:“不過啊,這長安好是好,但也有許多的危險,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