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見過兩面的人罷了。何況她早已嫁作人婦,而那個所嫁之人,偏偏是張掖。
當初,當初……
當初如何?當初若他對帝位沒有幻想,僅憑自己貴為皇子,便能娶得衛家的這位女兒不成?
這個女人,從來只能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罷了。
想到此處,蕭子元只覺得頹然,一向挺撥如松的脊背,舜間便逶糜下來。
終究,這世間有很多東西,不是單憑努力就可以獲取的。
一時屋裡的兩個人都沉默不語,陷入自己的世界裡。
過了半響,衛臨瀟方想起蕭子元來,真不知道自己面對著他,何以為沒有半分警覺,亦或只是因他剛才的話?
抬眼看過去,只見蕭子元亦怔怔的坐在那裡,整個人彷彿都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來。
衛臨瀟輕喚了一聲:“蕭公子。”
蕭子元聞聲回神,朝著衛臨瀟淡然一笑,轉眼之間,便恢復往常神色,英俊之極的臉上,那雙眼,重又一片寒色。
兩人之間言說不明的曖昧空氣,一舜間便無影無蹤,蕭子元收了笑,突又似帶上了怒容,起身一甩袖,便跨步要走,到了樓梯口,方才轉身,語氣冰冷的朝著衛臨瀟道:“昨日八妹妹被召進宮中,今日早上已得麗妃娘娘恩准回了衛府,想來這時候應該到了,你若無事,不如去看看。”
既被召進宮裡,拘了一夜,今早又放回衛府,想來是臨塵性命無憂了。這比臨塵由任一方救出都要好。
蕭帝此舉,除了對衛侯的情分,還有八公主的原因外,只怕也大有深意。
衛臨瀟眼前一亮,正要道謝,蕭子元已飄然下了樓。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蕭子元離開前又笑又怒卻是為了哪般。
只是此時也顧不得想這些,衛臨瀟跟著下了樓,早已不見了蕭子元的身影。
樓下的堂屋中,書白書墨還有幼楠都一臉不安的守著,見她下來,忙迎了上去,書墨問道:“剛才,大皇……蕭公子找二少奶奶可是有什麼事?”
衛臨瀟此時方想起蕭子元來的蹊蹺,難道只為了說一番無關的表示關心的話?自然不是。可他分明又什麼都沒說?又想起他走時的怒容。莫名其妙的,也叫她想不出原因來。便對著書墨搖了搖頭。
“我現在要去衛府看看,幼楠跟著我便好。”衛臨瀟吩咐書墨。
書墨想了一下,才道:“好,就由我做趕馬車送二少奶奶吧。”
衛臨瀟知道一般的車伕他不放心,何況書墨恐怕也是想去看看情形,便點了點頭。
三人半刻鐘便到了衛府,果見禁軍森嚴。三人剛下了馬車,已被禁軍攔住。書墨上前悄悄遞了攔住他們的兩名禁軍一個金腚,明知不可能進去,便打探起裡面的情況來。
沒說兩句,就見宮中的車攆近了,紫瑞在一名宮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雖錦衣華服,樣子卻掩不住的憔悴。見到衛臨瀟,紫瑞的眼便紅了,又因眾目睽睽之下,到底忍了淚,對著衛臨瀟喚了一聲“大姐”,便再說不出話來。
衛臨瀟握了她的手,只覺得那一雙手冰冷透骨。想她一個宮中嬌養的公主,從來被天下至尊的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只因嫁到他們衛家,便註定要造這樣的磨難,心中十分疼惜。又想著她能出得宮來,想必也是她千求萬求方能如此的,疼惜之外,又有感激。
拍了拍紫瑞的手,衛臨瀟開口道:“難為你了。”
紫瑞搖了搖頭:“姐姐萬不要這樣說,衛府是紫瑞夫家。我們本該同患難的。”
這樣的心,就已難得。臨塵實在沒有娶錯她。衛臨瀟便對著紫瑞笑了笑,安慰道:“事情還沒有那麼壞,你能回來已是萬幸,我現在進不了府,很擔心母親,她身體素來不好,你進去看看,我等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