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應道:“大嫂放心去吧。”
龐玉清這才施了禮,由珠兒陪著,款款走了出去。
衛臨瀟陪著說了會兒話,心裡到底因來前張掖的一番話,有點心不在焉。便道:“娘和姑奶奶說會話,我帶清初表妹出去轉轉去。”
張老夫人因衛臨瀟願意親近自己的二女兒,心中十分滿意,樂見其成,便笑道:“我們兩個老婆子說話,倒拘得你們在這裡陪著,也不自在。”又轉頭對清初道:“你就陪你二嫂出去玩去。”
張清初卻對這位不大出聲面容恬淡的二表嫂甚有好感,那日舅母的生辰宴上,她就已注意到了這位二表嫂,只是當時因著自己母親的那些心思,不便深交。想到母親一門心思要把她嫁到張家來,以示親上加親,心中不由怨惱。
她也是堂堂慶國公府的嫡出小姐,何必自降了身份任人說東道西呢?自己的父親貴為國公,身份比二表嫂的父親定遠侯還尊貴了一等且不說,就是自家的哥哥,也是堂堂的大理寺丞,大姐又是嫁給了安王府的大王子,就算舅父家如今在朝中權勢滔天,也不必非得作這親上加親的事吧?
前面是大姐和大表哥的婚事未成,後來是母親又指望著她嫁給二表哥,結果聖上的一道婚旨又未成,現在又把目標定在了三表哥的身上。叫她怎能不心生怨屈?
可自古婚事尊從父母之命,她又能如何?
便又想著大了她三歲的三表哥張恬來,至小對她也是極好的,別人都覺得三表哥身無功名,可幾個表哥中,她反倒對這三表哥最有好感,小時候常帶著她滿園子轉,最是護著她。如果真能嫁給這樣溫和可親的人,又是自小便熟悉的,也算是極好的歸宿了吧?總比嫁給一個陌生的不知根底的人強些。
張清初邊想,邊下了炕,一邊的珠兒忙過來扶著她,幫她穿了軟底的如意雲鞋。衛臨瀟也忙站了起來,兩人並肩立著給炕了兩位老夫人行了禮,就告辭了出去。
剛在珠兒的陪同下出了門,就見張恬和張復入了院,連袂而來。
張清初忙低了頭,目不斜禮,給兩位表哥行了禮。
張恬看到清初,倒是歡喜:“表妹也跟來了?這是和二嫂打算去哪裡呢?”
張復便先給衛臨瀟抱掌行禮。衛臨瀟略點了點頭,笑道:“我帶著表妹去園子裡轉轉去。”
張恬一聽,笑道:“表妹最喜歡梔子,我那滿院的梔子剛好開了,滿院子的鬱郁香氣,二嫂不如帶表妹那我院子裡玩去。我和四弟先去見見姑母,一回兒便回去招待你們。”
這怎麼能行?一是她一個嫂子去小叔的院子到底有些顧忌,二是清初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往青年男子的院裡跑,說出去畢竟有損聲譽。她生性便不大在意這些,所以無所謂,可為清初作想,有些行為,還是要按規舉來的。
見衛臨瀟遲疑,張恬就有些不耐,他看著這二嫂倒不是個拘泥的人,如今怎麼在這麼件事情上放不開了,就笑道:“二嫂不必顧忌,表妹打小就和我們玩在一處的,象我們親妹妹一般,去自已哥哥的院裡玩有什麼?你就只當是陪她就是了。”
一邊的珠兒也笑道:“二少奶奶就去吧,我們老夫人,一向把表小姐當親女兒待的。”
張恬的話自然作不得數,他原就是那麼個跳脫出塵的性子。至於珠兒一個丫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是家裡的人都不介意的。
衛臨瀟素來最愛梔子花,聽張恬說了開了滿院子,就有些心動。又聽張覆在邊上道:“二嫂就帶著表妹去就是了。”
衛臨瀟見穩重的張復也這樣說,便應了。就看向張清初,見她面上沒什麼,眼中卻透出些企盼來,於是笑道:“三弟開了滿院子的梔子,怎麼不想著送些給我?表妹喜歡梔子,嫂子就不喜歡了?你找個丫鬟領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