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說得對呢,那老嫗也真真是奇怪,偏要晚上去汲水,那時候院子裡哪有人?風又大,便是她喊破了嗓子也無人聽得到。”
秦素不由看了錦繡一眼,問道:“你又怎知她是晚上落的井?”
錦繡得意地一笑:“自是我向人打聽出來的。那老嫗兩天前的晚上說要去汲水,就此人便沒了。女郎想,她汲水可不是要去井邊麼?這麼一算,她自是兩天前的晚上便落了井了。”說著便搖頭,惋惜似地嘆了口氣。
第050章 暗自驚
秦素沉吟不語,一旁的阿慄卻忍不住插口道:“兩天前啊,那怎麼到今天才撈出來?都過了兩天了呢。”
錦繡閒閒地將手裡的衣物翻了個面,似笑非笑地看著阿慄:“你在府裡時日太短,規矩也未學全,自是不知掃院是要輪班的。那幾日都沒輪到老嫗掃院,且她平常又極孤僻,獨來獨往,住的地方也只有她一人,誰又能知道她不見了?”
孤僻……獨來獨往……住的地方只有一人……
秦素心中微微一凜。
不知何故,這幾個詞連在一起,讓她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她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錦繡,方要開口,阿慄已經氣鼓鼓地搶先道:“哼,我懂規矩的,當然知道掃院是輪班的啦。我就是奇怪,她們掃院不要打水麼?那麼個人泡在井裡,怎麼就無人發現?兩天呢……”
她話未說完,錦繡已經“咭咭”地笑出聲來:“唉喲喲傻阿慄,現在是冬天啊,不是雨就是雪的,掃院還需用水麼?”
阿慄一下子被問住了,片刻後小臉兒漲得通紅,鼓著嘴說不出反駁的話。
見她吃了癟,錦繡更是得意起來,顯擺地道:“所以我說你不懂。雨雪之日掃院,只抹灰要用得上水,一缸水足夠用上三、四日/的了。”
兩個人說了半天,卻仍舊不曾說到秦素最想要知道的那一點。
她不由有些焦躁起來。
她倒是想問錦繡一個問題,卻又不能問,亦不敢問。
阿豆不見了,那個暗中盯著了她八年的人,會不會再安插別的人進來?若她過多地關注這個老嫗,會否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此外,若這老嫗果真便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則這老嫗的死因,便很值得商榷了。
落水麼?倒真是個好法子。
秦素暗自一哂。
罷了,還是改天問問秦彥婉吧。比起這些下人,秦家的主人顯然更可信些。
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便翻開裙角去看膝上的膏藥。
便在此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便響了起來:“錦繡姊姊,那個……那個可憐的婆婆,我像是見過她的,她常去花園角門撿枯葉,為人也和善,也願意跟我們說說話,她的臉上長了好多麻子呢,錦繡姊說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呀?”
秦素的心突地一跳。
她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抬頭,去看一看那個說話之人。
然而,再下一個呼吸間,她低垂的眸中便劃過了一抹寒色。
這個聲音問的,正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可是,這問題與之前的對話,毫無關係!
莫名地,這怯生生的聲音,竟讓秦素心底發冷,剎時間手腳一片冰涼。
莫非她被發現了?
阿豆被殺一事,是不是已經令幕後那人有所察覺,於是殺人滅口,斷了麻臉嫗那條路,不給她順藤摸瓜的機會,再安插人手來試探她,看她的反應?
秦素不敢肯定,卻也不敢去賭。
那麼,她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才最安全,也最合理?
才從田莊回府的秦六娘,在聽到這些話時,又應該是什麼反應?
半剎的時間,心念已是百轉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