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話,而是繼續向中元帝提要求:“除此之外,我帶來的這些人證以及阿葵,我也要一併帶走。”停了片刻,她有些意味深長地向中元帝遞去了一個眼風:“想來,陛下是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的罷。是不是?”
這明快的語聲直如巨石入水,激起了殿中一片震動。
今日在壽成殿中發生的一切,就是衝著秦素去的。她這個公主已然被弄成了假的,而那個叫阿蒲的女郎,也得到了中元帝的認可,承認了她才是真正的公主,而秦素只是個西貝貨。
欺君之罪,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且這其中又夾了個桓氏,秦素有死無生,眾人幾乎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此時此刻,秦素竟斗膽要中元帝放她條生路,她哪來的膽子?哪來的把握?
難道說,這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在那炭盆裡燒成灰的紙上?
二皇子的視線,第二次不著痕跡地掃向了炭盆,目光微閃,旋即垂目。
壽成殿中是一片急緩不一的呼吸聲。
眾人皆睜大眼睛看著中元帝。
他們此刻驚訝的,不僅是秦素的放肆狂妄,更是中元帝態度的曖(啊)昧。
他居然似是在沉思,就像是在認真考量著秦素的提議。
二皇子低垂的眼眸裡,倏然劃過了一絲陰狠。
“我建議陛下快些做決定。”秦素悠然的語聲響起,閒適而溫雅:“若是超過六個時辰見不到我的人,這份副本便會出現在……”
“爾,如網中之魚。”沒待她說完,中元帝便冷冷地打斷了她,目中殺意漸湧,“孤為何要聽你的話?”
“陛下現在還沒叫人來殺了我,不正是最好的證明麼?”秦素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眸光寒涼,唇角含笑:“陛下要不要與我打個賭?就賭陛下在殺了我之後,還能安坐幾日,可好?”
中元帝面色鐵青,陰冷的視線牢牢攏住秦素,片息後,驀地縱聲大笑。
一陣冷風陡然穿透重帷,錦帳上繡著的金線蘭迎風翻卷,滿殿金絲亂舞。
“小小賤民,也敢在孤跟前虛張聲勢?”中元帝森然看向秦素,面色一片肅殺:“孤能叫爾生,亦能叫爾死。潢潢禁宮,悄無聲息地死上個把人,你以為很難麼?”
“父皇英明。”一道嬌嫩的語聲響起,似是蘊著無限喜意:“父皇乃聖明天子,又豈可被宵小之輩要挾?兒臣請父皇誅殺此女,教這天下不安於室、不貞不靜的女子引以為戒。”
隨著話聲,阿蒲已是排眾而出,跪在了玉階之前,仰首看向中元帝,目中溢滿了仰慕與崇敬:“父皇乃一國之君,兒臣懇請父皇將那愛民如子的心且放一放,至少不要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說著,她便伸出一根春蔥般的手指,回身指向了仍舊昂然不跪的秦素,語聲如訴:“父皇,這秦六娘根本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宵小之輩。她罔顧秦氏多年養育恩情,妖言惑眾、惡語中傷,無端誹謗、誣人清名,實是枉稱為人、罪該萬死,兒臣以為,非當街斷首、死後車裂之刑,不可以平眾怒。”
這清嫩的聲音微帶顫抖,彷彿那說話之人帶著怯意。
可是,這話語中的每一個字,卻又是那樣的冷酷嚴厲,竟是要求中元帝對秦素施以酷刑。
死後車裂,那是唯有叛國弒君的罪人才會受的刑罰,而阿蒲居然要求中元帝對秦素也照此辦理。
秦彥柏凝目看向阿蒲,嘴角因興奮與狂喜而抽搐著,五官扭曲,眸中卻隱著一層隱約淚光。
若秦素果然被酷刑處死,則他兄妹二人的大仇,亦可得報了。
此時,便見阿蒲猛地收住話聲,轉身看住秦素,目如幽火,射出了怨毒的寒光,旋即又轉向中元帝,語聲越發清亮動聽:“兒臣為天下女子請父皇下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