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即便是談公事,她也會先讓她坐下來談。
但今天沒說,祝雁蘭便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來。於是便收斂了笑容,試探著問:“董事長,您找我是有什麼事麼?是不是工作哪裡沒做好?”
夏芍一見祝雁蘭的反應,便心道這真是個通透的女子。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做這麼自毀前程的事才對。
“沒錯。我剛才在展廳裡陪著賓客們看藏品,然後,我看見了贗品。”夏芍神色不露,只是微笑。
祝雁蘭先是懵了懵,接著一臉詫異和震驚,“贗品?這、這怎麼可能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光出了問題?”夏芍依舊微笑,慢悠悠。
“這倒不是。”祝雁蘭見識過夏芍的鑑定眼力,當初剛收購盛興集團,夏芍召集所有原盛興集團的高管,在眾人面前來了場精彩的現場鑑定。也正是那場鑑定,讓祝雁蘭對夏芍有些折服。她這個年紀佩服一個小姑娘,說出來有些好笑,但確實是這樣的。
古玩鑑定方面的專家,沒人敢說自己是全才。書畫、瓷器、善本、古錢幣等都懂,基本上是有偏重的。而夏芍卻可謂是全才!她什麼都能鑑定!
祝雁蘭見識過,所以不懷疑。但是她卻也不信,今天的拍賣會能混進贗品!
“董事長,我知道今天的慈善拍賣會是公司落戶京城的典禮,出不得差錯。所以我在送拍的藏品上是小心又小心了的。咱們福瑞祥的拍品自不必說,其他古玩行的拍品除了送鑑定證書以外,我另讓咱們拍賣公司的鑑定人員也看過了,最後一關還邀請了京城的幾位老專家,全都是德高望重的。連同咱們福瑞祥的拍品都一一過目了。我想不通,怎麼會有贗品?是咱們的,還是其他古玩行的?哪一件?”
“你說的那幾位老專家裡,有上回我跟你說的那位姓於的?”夏芍不答,只問。
祝雁蘭一愣,“有!於老是書畫和一些冷門藏品方面的專家。您知道的,慈善拍賣所得都是要捐出去的,一些古玩行送的藏品難免是些冷門。要請專家,於老是少不得的。”
請專家鑑定那是三四個月前的事了,那時候夏芍還沒打電話指示福瑞祥不收於老鑑定的物件。
夏芍看著祝雁蘭,微微垂眸。
差錯絕不是出在三四個月前,而是這三四天。
因為那枚金錯刀就是三天前在廣場上見到的!夏芍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刀身上的銅鏽有指甲剮蹭的痕跡。那是那天她拿著給身旁的老人們現場鑑定的時候,用指甲颳了刮留下的。
刀幣有模子,出來的物件可以是一樣的,但沒道理連指甲刮痕都一樣。
“這三天,於老還有送拍品來麼?”
“沒有。”祝雁蘭一笑,“這怎麼可能呢?您都跟我說了不收於老的鑑定了,我怎麼還會要?再說了,拍品上個月就定下來了,三天前送來的物件,哪還會收呢?”
“哦?那就奇怪了。那誰來告訴我,我三天前在京城大學對面公園廣場上看見的地攤兒貨,為什麼今天出現在了我們華夏集團的慈善拍賣展廳呢?”夏芍別有深意地笑看祝雁蘭,順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開牆上的螢幕,畫面正是展廳裡的拍品。
夏芍在按了幾個鍵,畫面調到其中一個圍著人的展臺,正是她剛才走過去時,人群散開後的畫面。
畫面定格住,夏芍笑看祝雁蘭。
祝雁蘭卻懵了。
她本是聽了夏芍那句“地攤兒貨”就懵了,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但當她看見螢幕裡的畫面時,便整個人更加發懵。
她不是一眼就看出這枚金錯刀是贗品,而是看見這枚金錯刀本身讓她錯愕!
“這、這……”祝雁蘭有些失態地指著螢幕,好半天才說出後半句來,“這刀幣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