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已經懷孕的舞姬在宮外的宅院養胎生子,打算在她生下兒子後再迎接母子倆進宮。相信那時候皇太后為了皇家血脈,也不會太過鐵石心腸。
後來的事很順利,舞姬生下兒子後進宮,卻是最低品級的妃嬪,一年裡難得幾次見陛下一面。
在薄明樓兩歲那年,皇帝陛下不在宮裡,舞姬被查出毒害其他妃嬪,皇太后做主,把她處死,薄明樓也跟著遭殃,被送出宮。
皇帝陛下回宮後問起,皇太后說,薄明樓見生母慘死,竟然持刀要殺她。
這樣的孽障,怎麼能留在宮裡?
皇帝陛下就不再說什麼了,連帶的痛恨起那個根本不放在心裡的兒子。
薄震業見稚子可憐,起了憐憫之心,把他帶回府裡撫養。
接下來的兩個月,他看見這個兩歲小兒,時常想起當年舞姬不選擇自己的那副嘴臉,以及說過的那些尖刻、鄙薄的言辭,恨意越來越多,聚集在心裡,如烈酒般濃烈。
在恨意的驅使下,他做出了那個喪心病狂的決定,將兩歲小孩扔在狗籠自生自滅。
聽著這樣的故事,薄慕傾心裡難過。
這就是他仇恨的來源。
“十歲那年,我逃出去,在外面流浪了五年。”薄明樓輕緩道,“五年後,我回到這裡,父親見我實力不俗,便讓我留下來。”
“他只不過是覺得你有利用的價值。”
“對。這幾年我實力尚可,在府裡的待遇也算可以。”他薄唇微勾,滑出一絲冷笑。
“因為這些遭遇,你痛恨陛下,痛恨薄家?”薄慕傾揣測道。
“我要讓陛下看看兒女自相殘殺的好戲,讓他嚐嚐那滋味。至於薄家……”他憂鬱的眼眸輕輕一眨,切出一絲陰鷙,“我要讓薄家兩房自相殘殺,子孫一個個地慘死。”
“你要報仇,我不管,但你不要傷害元寶和玉嬈!”她冷厲道。
“好,我不再動元寶和玉嬈。不過,很多事,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想殺我,就殺吧。”
薄明樓引頸赴死,日光下透明的面龐靜謐如月夜下的梨花。
一道玄氣襲出,薄慕傾扼住他的脖子,凜然盯著他。
只要再加一點玄氣,他的脖子就會斷了,去見閻羅王。
最終,她鬆了手,飄然離去。
……
這夜,薄慕傾剛躺下來,就察覺到屋頂有動靜。
飛上屋頂,她看見薄明樓坐在那兒,呆呆地望著那輪明月。
明月皎皎,清輝如華。
風清習習,夜色如墨。
她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清冷道:“你寢房的屋頂不好嗎?”
“有時我會想,我娘長什麼樣,會不會疼我……當年她為什麼選擇進宮,如若他不進宮,或許就沒有我了……”
薄明樓語聲輕顫,浸滿了如水的憂傷。
薄慕傾明白,他心裡的苦,沒人知曉,他心裡唯一的柔軟之地便是孃親。
“或許,你娘希望你開心一點、灑脫一點,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你如何知道?”他轉頭看她。
“每個當孃親的,都希望兒女開心快樂,平安長大,簡簡單單的,何嘗不好?”
她清然一笑。
他冷漠地轉過頭,卻忽然眉頭緊蹙,眉骨酸澀。
淚水在眼裡打轉。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積壓在心裡的事說出來了,是不是好受一點?”
薄明樓把淚水咽回去,點點頭。
“其實你還可以把積壓在心裡多年的痛楚和苦澀,發洩出來。”薄慕傾輕輕勾唇,“雖然我肩膀小,但可以借給你靠一下。”
“嗤……”他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