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特意跑來問這件事很莫名其妙,就說追本溯源,不還是因為他先讓她假死了,把她軟禁了,她才要會差點被尉父以「禍患」為由處理掉?
看啊,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的剪不斷理還亂,在一個地方死迴圈地繞圈。
她今天衝動了,浮躁了,下次不能這樣了。
不能了。
鳶也啟動車子,還沒開走,就黎屹和律師從警局出來,隨後也上了車,她看著他們,忽然浮現出一個想法——尉遲無論去哪裡做什麼事,身邊不是帶著黎雪就是帶著黎屹,這次去青城幹這麼大的事,怎麼誰都沒有帶?
……對啊,為什麼誰都沒帶?
報導上說,尉遲是被當場抓住,當場?他為什麼要留在原地?正常做法難道不是應該交給手下人去辦,他在酒店或者別的安全的地方等訊息嗎?
留在原地,是想親眼看倉庫怎麼炸?有這個必要嗎?
地上的麻雀展翅飛起來,落在枝頭,唧唧叫了兩聲。
鳶也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但就是差一根「線」將一切串聯起來,所有事情在她看來都是模模糊糊的。
最後無頭緒,她才踩下油門,朝著姜家別墅的開去。
回到家,阿庭在客廳裡,看到她進門就撲過來抱住她的大腿:「媽媽。」
鳶也進門前已將繁複的心情收起來,笑著將手裡的東西舉高:「看!」
阿庭眼睛一下亮起來:「是爸爸送給我的畫板!」
鳶也將畫板給了他,阿庭愛不釋手地抱著,又仰起頭問:「媽媽,你見到爸爸了嗎?爸爸還生我的氣嗎?」
被她接回來第一天,他興致很高,第二天就開始有點心不在焉,第三天終於忍不住問她,尉遲有沒有來找他?知道他跟她走了有沒有生氣?
從他記事起,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尉遲,是他最親近的人,一開始會賭氣,分開了又想念。
畢竟是父子。
鳶也摸了摸他的腦袋,哄著他:「爸爸怎麼會生阿庭的氣?畫板就是爸爸讓我交給你的,他最近出差了,不在家裡,讓我囑咐你要好好畫畫,等他回來會檢查你的畫技有沒有退步。」
阿庭這才高興了:「我一定好好畫!」
說畫就畫,他帶著畫板跑回客廳架起來,上面還有一副沒畫完的,他將畫筆沾了水彩,繼續上色。
鳶也坐在他身邊:「這個是什麼?」
「蓮子呀。」阿庭一本正經地說,「小的是媽媽,大的是爸爸。」
鳶也頓住。
小傢伙興致勃勃地比劃,「我還要在這裡畫蓮蓬,一支大的,一支小的,就是媽媽和爸爸,阿庭是魚兒,在爸爸媽媽身邊,遊啊遊啊」
鳶也莫名的,想起了當年被軟禁時,他用樂高做了一家三口送給她。
心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再記起尉母說的那些話,胸腔有些窒悶,她起身倒了杯水喝,勉強笑道:「媽媽明天就去找蓮蓬和魚兒給你,讓你照著畫。」
阿庭抱住她的脖子,親親她的臉:「謝謝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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