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他慢悠悠地來收貨漁翁之利。大軍只不過是個幌子,他打的一開始就是精銳部隊奇襲的主意。
他身上的謎那麼多,西奧多絞盡腦汁也猜不出來許多事究竟為何。
為什麼當時被野獸襲擊時他會突然出現?
為什麼他時而溫柔時而暴虐?
為什麼愛他?
西奧多覺得自己的感情燃燒起來得太過於濃烈突兀,察覺了連自己都要嚇一跳。
亞爾爾塔多風雨飄搖,神殿聖子忽而一改不作為的習氣,主動抓緊權力開始圍攻大主教。
寒冬領主的大軍還在路上,圍城的公爵愈發氣勢囂張,國王毫不作為,只會龜縮宮內,城內物價高漲,一時間民心惶惶。
在春日的花兒還未開始落下的時候,聖子終於收復了大半的勢力。深夜開始,一場不動聲色的廝殺發生在聖潔的神殿內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斜射進殿內的時候,西奧多的腳下躺著奄奄一息的大主教。
他說,“是誰改變了你,我的孩子?你渾渾噩噩那麼久,何不永久沉睡?”
西奧多沉默半響,回答他,“他說我召喚了他。我不懂為何他喚醒了我。”
大主教咳嗽幾聲,喘氣聲粗糙疲憊,笑容卻一如既往地看上去很睿智:“很簡單,孩子。你召喚了他,所以他馴化了你而已。”
此刻大主教看起來又像把他撫養大的那個慈祥的老人,微笑著說,“畢竟,你只是個半——”
西奧多搶在他說完之前了結了他的生命。
神殿裡的眾人高呼聖子乃神諭之子,他一邊熟練地露出高潔的笑容,一邊迷茫恍惚:他殺了這麼多人,卻沒有心痛的感覺,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汙濁,唯恐更加被他討厭。
夜晚入浴,水燒得很熱,西奧多拿粗糙的砂澡石拼命地摩擦自己的面板,火辣辣的感覺在熱水裡漸漸消失,只變成了茫然的彷彿鈍器擊打的疼,蒸汽燻得他有點發暈,他看到水面下自己的血透過面板滲出來,飄飄地移動、散開,改變水的顏色。
西奧多看到波紋晃動中自己的臉。
這張臉真是好看,他曾經憑藉著它獲得了很多寵愛與歡愉。此刻他卻覺得霧氣太重太熱,燒得自己眼睛隱隱作痛。他伸手去捏碎那水面上的影子,見它凝聚不散,仍然無辜地回望自己,終於忍不住抱著自己哭泣起來。
他既想要再見到阿加勒斯,又恐懼見面後會再次被他推開,不明白怎樣才能討得他的垂憐寵愛。
此刻死了最好。
西奧多想起來自己前世第一次作弊。
只有那一道題不會。就差那一道題不夠完美。
那種焦慮而自責的心情就像後來發現自己的性向與他人不同。
他翹了體育課,在空蕩無人的男生宿舍撫慰著自己,在喘息中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淚。
為什麼只有這一點做不到。
為什麼只有這一點不夠完美。
然後穿越就是一場作弊,他麻木自己的一切心情,縱情去享受這一道題終於得到了答案的暢快感。
如今他終於卻知道他只是避開回答,而不是找到了答案。
水溫漸漸冷卻。西奧多閉上眼睛,回憶起冰雪的味道。
現在死了就好了。
他把腦袋埋進水裡,直到呼吸不能接續也不抬頭上來。意識逐漸模糊,卻忽然被一把拽著頭髮撈了起來。
阿加勒斯神色冰冷,眼神嘲諷,“我有允許你自殺麼?”
西奧多又是驚喜又是無言,啞然不語。扯著頭髮實在是很疼,他卻溫順得像只松鼠,順從地看著他,輕聲叫,“阿加勒斯……”
只是心底無比渴望能夠觸碰他一下,被他的味道包圍。
然而男人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