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先開了口:“楊刺史今天出戰小挫,這也沒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軍現在兵力充足。只要守好城池,敵軍便無計可施。”
楊玄感點了點頭:“父帥的意思也是如此。只要把敵軍的龍騎禁衛主力牢牢地釘在這代州城下,楊諒便指日可破,一旦父帥的大軍攻到晉陽城下,還怕城外的敵軍不撤嗎?而且現在其他各處的戰況不明,我軍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固守待援的好。”
楊義臣咬牙切齒地說道:“別的還好說,就是我的兄弟今天死在敵手,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明天一戰,不管如何,我朔州軍都將列陣而出,與敵軍死拼,城防有李刺史的部隊和二位的驍果鐵騎防守足矣,不需要多我這一支。”
楊玄感急道:“義臣兄,兵法有云,王不可因怒而興師,將不可因慍而攻戰。現在你滿腦子想的就是報仇,已經犯了兵家大忌,而敵軍氣勢正盛,今天一戰我們都看到了敵軍龍騎禁衛的強悍戰力。朔州軍雖精,可拉開來打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還請義臣兄三思!”
楊義臣冷笑道:“楊柱國,我現在很冷靜。也想到了對付敵軍的辦法了,並不是因慍而攻戰。無論如何,此戰我非打不可,你若是不想打,還請自便!”
楊玄感皺了皺眉頭,還待張口再說,卻聽到楊義臣臉色一沉,沉聲說道:“楊柱國,你我都身為軍人,你這些年一直跟著越國公帳下南北征戰,多的是軍功,而我幾次出擊突厥,都未得封賞,尤其是上次我在史萬歲史元帥麾下,本已經立下大功,可是隨著史元帥被害而一無所獲,這次還請你不要再攔我!”
楊素陷害史萬歲的事情,早已經天下人盡知,尤其是在軍功貴族中更是傳開,楊玄感的臉一紅,收住了嘴,再說無法說話。
王世充則心中一直在猶豫不定,其實從他到代州的時候,基本上心裡就已經放棄了任何對漢王的幻想,二十多天都攻不下一個小小代州,基本上也決定了漢王的命運,本來他還指望漢王能打通這裡,自己再利用跟咄苾王子的關係,能讓楊諒遠遠地在漠北得到庇護,可現在一切都完了,而這裴文安只會在這裡賭氣,卻不想想在這裡看到了朔州軍後連夜改去突襲朔州,勝負早已經註定,看來自己只有改變計劃,幫著楊素父子早點平叛 ,以獲得楊廣的信任了。
想到這裡,王世充哈哈一笑:“好了好了,既然楊將軍執意要戰,那大家還是要尊重他的意見,楊將軍,明天我等在城頭給你掠陣。萬一不利,也好接應你回城。”
楊義臣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毅的神情:“明天一戰,有勝無敗 ,若是輸了,我絕不回城,只是我兄弟的屍體還在敵軍手中,一會兒我要先派人把屍體贖回,以免敵軍侮辱。”
王世充心中一動,正好可以借這機會跟裴文安接上頭,勸他趕快跑路,萬一裴文安被生擒供出自己,可就麻煩了,於是王世充笑了笑:“這個去敵營的事嘛,我最拿手了,交給我好啦。”
三人同時一驚,異口同聲地說道:“不可!”
楊義臣最先介面道:“王參軍,你是援軍的實際指揮,越國公親自派來的大將,而且名聲在外,不象以前那樣是無名小卒了,這個時候不要輕身犯險。”
李景也說道:“叛軍兇殘,為了斷自己人的後路,可能會讓手下殺王參軍示威,王參軍,此事讓一小兵過去就行了,你沒必要過去的。”
楊玄感皺了皺眉頭:“你別犯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真要死了啥都沒戲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可以去打探一下叛軍的虛實,實在不行還可以謊稱前來講和,叛軍今天雖然取勝,但也知道想要攻城不易,所以一定不會傻到殺我以絕後路的,你們放心吧,這種事我在行。”
楊義臣皺了皺眉頭:“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