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軍連京觀這種殘忍的做法都使出來了,而且這次進攻他們的大營,這些高句麗人拼死抵抗,死不投降,我軍的將士傷亡極多,你不是不知道,想必你的部隊衝鋒在前,部下也早已經怒火中燒了。要是將士們看到麥將軍的部下們不僅沒被安葬。還被高句麗人如此侮辱。不用我們下令,他們就會自發地殺掉這些高句麗俘虜,這才是人之常情,你為了那些輕飄飄的仁義道德,強行壓抑軍心,只怕有損士氣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說道:“士氣是靠著高昂的求戰**,而不是殺紅了眼的以殺止殺。如果在遼河開了這個口子,那麼接下來我天兵就會成為一群失去了人性的野獸,攻城之後,也一定會放手大殺屠城,這和陛下當初制訂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策略,完全違背,即使攻下遼東,也不過是得到一座又一座的死城而已。”
薛世雄笑道:“我等離國千里,來此荒涼寒冷的遼東之地。興兵除暴是一回事,但也不能無休止地助長高句麗人的氣焰。他們若是頑抗,那我們就堅決地消滅,破城破寨之後,雞犬不留,這樣才能恩威並施,震懾其膽。”
辛世雄冷笑道:“王將軍,你前日裡攻破敵營之後,可是大發善心啊,把那幾百個高句麗俘虜全給放了,以為這樣就可以瓦解敵軍的鬥志,結果呢?那些高句麗人還不是頑抗到底?你那套收買人心,優待俘虜的作法,對付那些北邊的突厥,西域人還可以,因為這些人本就無忠義廉恥之心。可是高句麗的民族性格卻很頑強,從將到兵都是非常頑固,你指望靠釋放俘虜來瓦解敵軍,根本沒用的。”
王世充搖了搖頭,說道:“高句麗已經立國數百年,自認是獨立國家,獨立民族,所以不肯向異族投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進一步感化他們,之所以大多數高句麗軍士寧死不降,是因為高句麗的那些將軍,城主們,把我們隋軍描繪成了洪水猛獸,見人就殺,所以這些士兵不敢投降,不是因為他們多忠勇,而是因為他們害怕落到我們手裡,會被虐殺折磨而死,與其說是頑固,不如說是恐懼。”
王世充這話在情在理,即使是剛才輪番發難的幾員大將,也都無話可說,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宇文述眼中寒光一閃,冷冷地說道:“王將軍,那照你這麼說來,高句麗軍殘殺,虐待我軍將士的屍體,我們卻要以德服人,把俘虜盡數歸還,就算可以削弱高句麗人的抵抗意志,那我軍自己計程車氣呢?你如何能讓士兵們服氣?接受你的這套理論?這些血性漢子只知道他們的戰友,同袍被高句麗人殘殺,死後連屍體都不放過,你能阻止得了他們報復嗎?”
王世充面帶微笑,負手背後,在軍帳之中來回地行走起來,抑揚頓挫地說道:“當年春秋時期,楚莊王在泌這個地方,大敗晉軍,一雪楚國當年城濮之戰輸給晉國的恥辱,戰後,楚國大夫潘黨要求收集晉軍的屍體,築成京觀,以萬世炫耀楚國的武功,永遠地震懾晉國人,結果楚莊王拒絕了,還說出了一段名垂千古的至理名言,諸位將軍可知他說了什麼嗎?”
關隴眾將雖然精通兵法,但往往文才不足,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個典故,面面相覷,盡露迷惑之色。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楚莊王說,從文字構造上講,止戈二字會合起來就是武字。所謂武功,就是禁除殘暴、消滅戰爭、保有天下、鞏固功業、安定百姓、調和諸國、豐富財物。因此讓子孫不要忘記祖先的豐功偉業。”
“現在我讓兩士兵暴屍荒野,這是殘暴;炫耀武力威脅諸侯,戰爭便沒有停止;既殘暴而又l有消除戰爭,怎麼能保有天下?晉國還仍然存在,怎麼能夠鞏固功業?違背百姓願望的事情還很多,百姓怎麼能安定?沒有德行而僅憑強大的武力爭霸諸侯,又怎麼能使各國友好相處,乘人之危而為自己謀利,以別國的動亂求得自己的安定,並以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