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本當重罰,但是念你一心為國,忠心可嘉,朕也就從輕發落,不過罰還是要罰的,就罰你三個月的俸祿,你覺得如何?”
王世充叩首於地:“罪臣謝陛下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廣抬了抬手,示意王世充站起來:“愛卿平身。你先說說你有何良策可獻吧,還有。朕有一事要你去辦。即使你今天不來。朕也會在這兩天找你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陛下想要臣做的,可是去萊州督辦戰船的建造工作?”
楊廣微微一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不過是前天內廷議事的內容。”
王世充嘆了口氣:“陛下聖明,微臣一向是不少陛下重臣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了防備,也在他們那裡放了些耳目,所以兩天前的事情,臣現在才知道。也不算非常快了。”
楊廣的臉色一沉:“王世充,你該不會在朕的皇宮裡,也放了眼線耳目吧。”
王世充連忙又跪到了地上:“臣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做這事啊。微臣只是透過一些議事朝臣家裡的眼線和幕僚,才得知了此事的,若是臣前天就知道了這事,又怎麼會拖到現在才來找陛下呢?”
楊廣冷笑道:“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你們臣子間互相監督,互相鬥,朕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允許。但你要是把這主意打到了朕的宮裡,哼哼。王世充,你應該知道朕是個沒什麼耐心,也不算寬容的人哦。”
王世充裝得滿臉都是大汗,身上也是溼得一塊塊的,他俯首於地,裝得異常地謙恭:“微臣這一生,只忠於陛下一人,再無二心可想。至於虞侍郎那裡,微臣也不敢和他作對,只是因為封倫封舍人一向跟微臣有些過節,所以不得不防,還請陛下明察。”
楊廣得意洋洋地說道:“你終於坦白是在虞世基那裡布了眼線了,哼,還算你忠誠,不過以後虞世基那裡若是有什麼不忠於朕的事情,尤其是他們幾個南朝文人之間有什麼串聯和走動的事情,你要向朕彙報,明白嗎?”
王世充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連忙說道:“謝陛下隆恩,其實微臣也是早存了這個心思的,今天之所以深夜入宮,也是想避開虞世基,有些事情,當著他的面,微臣不好多說。”
楊廣輕輕地“哦”了一聲:“有什麼是不能當他面說的?你倒是說來聽聽。對了,天涼了,地下冷,你起來說話。”
王世充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說道:“陛下用虞世基,裴蘊這樣的江南文人,在於其沒有根基,不至於象北方的世家大族那樣,聯姻結親,勢力盤根錯雜,最後尾大不掉,臣隨口妄議,還請陛下恕罪。”
楊廣笑道:“好了,王愛卿不必如此,朕早說過,喜歡你這個人在朕面前直言,這可比你把話藏在心裡要好,現在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你不必有什麼顧忌,但說無妨。”
王世充應了聲是,繼續說道:“可是虞世基和裴蘊,也確實因為沒有任何根基,所以只有逢迎聖意,依賴陛下,他們對陛下的忠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也不太可能象高熲那樣,只想著權力,看不起陛下,但他們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保自己的位置,會打壓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
“臣就是他們的一個打壓目標,薛道衡也是,因為他們很清楚,臣也沒有根基,只要完全倒向陛下,會對他們的地位構成威脅,而薛道衡是個純文人,陛下一直對其青眼有加,若是跟他們一樣對陛下唯唯諾諾,混得會比他們還好,所以他們也會藉機說臣和薛道衡的壞話,以求借陛下的手,除掉我們二人,以保自己位置的穩固,薛道衡自己有過失,給抓到了把柄,而現在,他們就開始要針對微臣了。”
楊廣點了點頭,開口道:“你說得很好,只是你現在在做的事情,不也是說他們的壞話嗎?本質上跟他們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