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眼掃到了遠處正在督戰的李密,心中一動,暗忖若是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殺到李密身前,想到這裡,他把大弓往鞍上一掛,重新抄起鳳翅鎦金鐺,厲聲道:“眾兒郎,勿要戀戰,隨本將軍直取李密!”
戰場之外,五里之處的一處無名高坡之上,幾十名蒙面持刃的護衛,正環佈於坡下,坡後是百餘匹上好的良馬,不安地刨著前蹄,而坡上則有兩人,一站一坐,站著的那人身材中等,瘦削,可不正是魏徵?而坐在胡床上的一人,手持翡翠琉璃酒杯,悠然自得地小酌著血紅的西域葡萄酒,神色輕鬆,不是王世充,又是何人?
王世充看著全神關注的魏徵,微微一笑:“玄成,咱們這是難得的觀戰啊,又不是自己在打仗,不用這麼緊張的,來,隨我一起喝一杯,這可是上好的葡萄酒啊,要不是我在戰前在東都存了一窖,現在只怕也是喝不到啦。”
魏徵搖了搖頭:“主公,咱們在這裡觀戰一天,眼看這童山大戰要分出勝負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沉得住氣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兩邊都不是好東西,死得越多越好,只是我那可愛的師弟,這時候為了鼓舞士氣,居然穿得這麼明顯,在後方督戰,引得那宇文成都直取他而去,我倒是想看看,最後他怎麼辦。”
魏徵勾了勾嘴角:“這宇文成都果然厲害,這一路之上已經殺敗近十員瓦崗大將了,可謂是勇冠三軍啊,大概我方也只有沈光這樣的勇將才能與之相抗。象青奴,來整這些,對上他怕是走不了兩百合。”
王世充搖了搖頭:“玄成,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來觀戰嗎?”
魏徵奇道:“主公不是說想看看驍果軍大戰瓦崗軍嗎,此等精兵銳卒對決,百年難得一見啊。所以我等才冒險來此。”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其實,今天我只是想來看一個人,看看他會不會出現。”
魏徵睜大了眼睛:“主公的意思是?”
王世充的臉上笑容慢慢地收起,看向了戰場之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從驍果軍陣後的營地裡,有一支百餘人的騎兵小隊,以快得難以想象的速度,悄無聲息地從戰場的空隙裡穿過,也不廝殺,直接悄悄地衝著李密那裡而去。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果然來了,別讓我失望啊,今天我可是來看你的!”
李密聲嘶力竭地吼叫著:“頂住,給我頂住,弟兄們,勝利就在眼前,衝啊,殺啊,打敗驍果軍,你們就是天下最強!”
突然,一陣淒厲的破空之聲迎面而來,李密的臉色大變,身前的兩個護衛連忙舉起了騎盾,想要擋住這一箭,可是鑲著鐵皮的厚木盾,竟然給這一箭直接穿過,擊得四分五裂,這一箭去勢未盡,狠狠地鑽進了李密的肩頭,把他整個人都射得飛出幾步,直挺挺地落到了馬下。
李密只覺得一股子電流般的感覺鑽過了大腦,他很想張嘴大叫,可是肩膀之上一陣劇痛傳來,兩眼一黑,居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前方的煙塵之中,宇文成都那張滿臉橫肉的臉,從煙塵之中殺出,跨下的朱龍寶馬,跟馬上主人的雙眼一樣,閃著凌厲的殺氣,而他手中抄著那六石鐵胎大弓,雙股弓弦都在劇烈地震動著,顯然,這兩百步距離的奪命一箭,正是這位天下無敵的天寶大將所發,才能有如此威力,一箭擊暈李密。
李密落馬,他身前的千餘名內衛騎兵,頓時一片混亂,百餘騎反應了過來,對著宇文成都就是直衝而去,而宇文成都這時候已經殺紅了眼,手中的鳳翅鎦金鐺如風車般地轉動,左一揮,右一轉,七八名剽悍的騎士給打得橫飛而出,餘者皆失色而披靡,宇文成都身後的騎士們,緊跟著衝出煙塵,接上了這百餘騎,殺成了一團。
秦瓊厲聲吼道:“內衛騎兵,隨我迎敵,護衛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