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目跟著翟讓走了出去,裴仁基看著這些人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嘆道:“驕兵必敗,這些人不知道王老邪的本事,我看今天要吃大虧,魏公,我的部隊聽你調遣,你下令吧。”
李密咬了咬牙,說道:“翟司徒基本上是必敗了,但我們不能一戰輸光所有,裴將軍,麻煩你的兩萬鐵甲軍,牢牢守住回洛倉城的北邊通道,必要的時候,收容散兵列陣,同時確保我們向北退回瓦崗的通道。”
裴仁基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李密轉頭對著肅然而立,一言不發的秦瓊說道:“叔寶,內馬軍八千人,是我們精銳中的精銳,也是東山再起的老本所在,這仗不可有失,你現在就帶內馬軍列於城東,萬一形勢不利,要護衛我軍的重要人物撤離。”
秦瓊和程咬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為何不用於戰場之上呢?”
李密嘆了口氣,說道:“今天這陣勢,非大勝即大敗,若是大敗,則兵敗如山倒,你們要面對的不再是敵軍,而是我們潰敗的友軍,這時候是無法發揮作用的,反而會給本方敗軍衝散,所以只要留得力量在,將來還有再起的可能。”
秦瓊點了點頭,和程咬金一起行禮而退。
李密看著在一邊的王伯當說道:“三郎,扶我去城頭,不管怎麼說,這一戰的要親自看完全過程。但願這次上天保佑,別讓我們輸得太慘。”
翟讓走出了城門外,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情很好,幾個月以來,他從以前的大當家變成了二把手,雖然是自己主動相讓,但感覺總是那麼不舒服,習慣了發號施令當大哥的人,一下子給人呼來喝去的,這心理的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單雄信微微一笑,對翟讓拱手道:“恭喜司徒又能掌兵作戰了,這次能聽您的指揮,是雄信的榮幸。”
翟讓哈哈一笑,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那這回雄信可要好好盡力啊,我也同意魏公的看法,前線的營寨不是那麼好守的,不過各位頭領都想立功,想必也會拼死而戰,大量殺敵,等敵軍的銳氣一挫,我軍再以精兵反擊,定可大獲全勝。”
說到這裡,他環視左右,說道:“傳我將令,左司馬楊德方,右司馬鄭德韜,各領本部一萬精兵,分列左右後營,聽我將令反擊,中軍翟弘,王儒信,率精兵三萬,在中央大營準備反擊,單雄信率本部五千鐵騎接應,一旦王老邪的師老兵疲,我們就殺進前營,全線反擊,哼,今天,就是我翟讓青史留名的時候,到了夜裡,咱們就在對面的隋營,一醉方休!”
單雄信一邊跟著周圍的眾頭目拱手稱諾,一邊心中冷笑道:“就憑你還想贏我家主公?一輩子吧,晚上這時候你這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都要看運氣呢!”
孟讓站在中軍前營的柵欄後,看著對面正在列陣的隋軍方陣,精甲曜日,戰旗飄舞,將士們唱著戰歌,有條不紊地從營門昂首而出,各色的旗幟上畫著不同形狀的猛獸,作為各衛各營的標誌,而沖天的殺氣,可以從每個隋軍將士的眼中看到,孟讓甚至看著不少對面的臉孔有些眼熟,這是從淮南一直追到淮北,至少打敗過他十幾次的王世充的淮南步兵,已經成了他心中的惡夢般存在了。
孟讓的手在微微地發抖,而身邊的數百名跟他一路逃到瓦崗的心腹老兵們,也都相顧失色,他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會正面面對王世充的淮南主力,剛才在回洛城中的豪言壯語,頓時消散不見,他對左右的幾個頭目低聲道:“看來王老邪這回是直衝著咱們來的,麻煩了,一會兒開打的時候多用投石機和弩箭砸,上了岸後就用弓箭射,千萬別開營反衝擊,能多拖會兒是一會兒,不行了就招後面的翟司徒來救,咱們這點家底,可別全拼光了啊。”
左右微微一笑,低聲道:“遵命!”(未完待續。)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飛石天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