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雄看了兩遍這個塘報,喃喃地說道:“楊逆發難於腹心之地,現在東都的兩路兵馬都已經戰敗,守軍已經退守孤城,看起來,情況極其危險啊。”
李淵卻搖了搖頭,說道:“東都有樊子蓋鎮守,更是有名將王世充協力,以臣愚見,應該是固若金湯,楊逆起兵時氣勢雖猛,但他畢竟部下裝備不行,想要短時間內攻克東都,只怕並非易事。”
沈光的眼中神芒一閃:“陛下,末將不才,願意提一支精兵勁旅,以為先鋒,前往東都平叛,而陛下還是繼續圍攻遼東城,千萬不可以半途而廢。”
楊廣心煩意亂,平時他可以對這個孩子氣的虎將多方容忍,但在這時候,他也沒了這個心情,臉色一沉,怒道:“沈光,退下,這裡是軍機要事,輪不到你胡言亂語!東都若失,國本動搖,就算攻下遼東城,又有何用?”
沈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服氣,勾了勾嘴角,還想再說,卻被李世民拉了拉衣甲,生生地收住了話,行禮退下。
楊廣也意識到了李世民的這個舉動,他的眉頭一皺,說道:“李千牛,你剛才對遼東的一番言論,頗有見過,依你看,現在情況如此危急,應該如何做?”
李世民淡然道:“陛下,楊玄感這次起兵,一定是經過了多方的策劃,絕非一時起意,所以才會勢頭如此之猛,而我軍的兩路東都兵馬先後戰敗,絕非戰鬥力不足,而是帶兵的世家子弟們輕敵大意,而部下又多有與反賊內通之人,所以才會如此潰敗,東都的守將樊子蓋,王世充,都是能力極強,擅長諜報之人,以卑職愚見,東都的防守應該暫時無憂,反賊必將受挫東都城下,無法得逞。”
宇文述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說道:“樊,王二次確實有能力,但他們並不是世家子弟,想要指揮世家子和文武百官,只怕不能得心應手。楊玄感是大貴族,平時裡有許多人與之交好,巴結,若是這些人在東都內應,如之奈何?李千牛畢竟不知這些軍政大事,還是說話不要這麼絕對的好。”
李世民微微一笑,鎮定自若地說道:“宇文將軍,請注意塘報上的一句話,那將作監,河南贊治裴弘策,出戰失敗,回到東都之後又拒絕再次出戰,已被樊留守當場正法,雖然卑職不知東都現在內部的情況,但卑職相信,藉著裴贊治的這顆腦袋,東都城內,不會再有敢不聽號令,仗著世家子弟身份自行其是的人了。”
宇文述的臉色一變,嘴邊的肌肉抽了抽,卻是無法再開口。
楊廣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殺人當真這麼有用嗎?為何塘報中沒有提過東都現在的情況?”
李世民正色道:“因為東都城內的局勢已經穩定,所以樊留守才沒有提及情況,若是東都真的危急,只怕樊留守也發不出塘報了,而會是象西京,涿郡這些地方的守將發來求救文書,讓陛下火速撤兵回救啦。”
楊廣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哈哈一笑,很滿意地點著頭,一邊摸著自己那把漂亮的小鬍子,一邊對著李世民說道:“李千牛,你的想法與朕完全一樣!”(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宇文述進讒
楊廣大笑之餘,眼光掃過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淵,他忽然想到今天從頭到尾,李淵還沒發表過什麼看法,於是收起了笑容,乾咳兩聲,說道:“唐國公,你又對此有何高見呢?依你看,楊玄感作亂,可否能成事?”
李淵神色平靜,抬起了頭,如同老樹皮一樣的臉上,皺紋跳了跳,緩緩地說道:“楊玄感終將無法成事,剛才臣就一直在看塘報,老實說,楊玄感一個人起事,不管勢頭再大,附逆的刁民盜賊再多,也不可能亡我大隋,除非,除非世家子弟蜂起響應,在各地都有人起事。”
李淵指了指手上的塘報,平靜地說道:“這份塘報是由涿郡的李景李大將軍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