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飛道:“沒事,或許剛剛回來,睡得不習慣,過會就好了。”
張平點點頭,袁飛飛道:“別光看我,你快吃飯。”
張平這才又吃了起來。
吃過飯,袁飛飛收拾了碗筷,張平去鐵房打鐵。袁飛飛坐在屋子裡,半天也沒有聽見打鐵的聲音,她來到鐵房門口,看見張平一個人坐在鐵房的凳子上發呆,別說打鐵,手邊連塊鐵皮都沒有。
他只是在躲她。
袁飛飛看著他沉默的背影,覺得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要如何同她相處。
花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院子裡曬太陽,袁飛飛看了看它,打從心底裡認為,張平現在或許只會同這隻貓交流了。
袁飛飛覺得,這只是張平不習慣,過幾天就會好了。
但是一連六七天過去了,袁飛飛從早到晚待在家裡,也不見張平有什麼改觀。他小心翼翼地同她相處,做飯,打鐵,發呆,睡覺。
十天過去,袁飛飛終於決定不再忍了。
當然,她不會去逼迫張平,她想到了另外一個方法。
一天早上,袁飛飛對張平道:“老爺,我出去一下。”
她永遠也忘不了張平那一刻的神情。
好像是妥協,又好像是認命,他就那樣看著她,就好像在說——
【好,至少這一次,你告訴了我。】
袁飛飛的心酸到發疼,她低下頭,對張平道:“我晚飯前會回來。”
說完,她轉身離開。
袁飛飛來到城外河邊,深秋的清晨,山林裡的風帶著濃濃的寒氣。袁飛飛站到河邊,將衣裳脫了個精光。然後走進河水裡。
寒意像冰凍的毫針一樣,絲絲入骨,袁飛飛站在水裡,嘴唇凍得發紫。
等到腿已經麻木得快沒知覺的時候,袁飛飛從水裡走出來,又站在山林的風口處吹冷風。她一邊吹一邊在心裡咒罵老天爺。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冷過。
不。
好像不對。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袁飛飛就否認了。十四年前的那個冬天,好像比現在更冷。那時張平撿到了她。
想到這裡,袁飛飛在寒風裡笑了。
就這樣,她泡完冷水就吹風,吹得差不多了再去泡冷水,半天下來,她的神智已經快要恍惚了。
在覺得要斷氣之前,袁飛飛重新吹乾身體,穿好衣裳往回走。
進到城裡,她居然還迷路了。
她覺得自己的頭實在是太沉了,嗓子也疼得說不出話來。靠在牆壁上歇了一會,她接著往家走。
等到了家門口,袁飛飛振作了一下再進門。
張平坐在屋子門口的臺階上,袁飛飛一進來,他就看了過來。
天已經黑了,張平看不到袁飛飛的臉色,只道她回來了,便去火房把飯菜重新熱一遍。袁飛飛東倒西歪地進到屋子裡,一頭栽在床上。
張平端著飯進屋,看見袁飛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他想了想,最後也沒過去叫醒她。
當晚,袁飛飛發起了高燒。
她半夜醒來一次,還以為自己在外面,想叫狗八進來送水,剛一開口嗓子就冒煙了的疼,她恍惚間想起,自己已經回家了。
又暈過去之前,她最後一刻想著,要是這老啞巴一直這麼悶著,搞不好這次她真的要死了。不過死也就死了,死在他面前,倒也不差。
張平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早早地做好了飯,但一直不見袁飛飛出來,他以為袁飛飛昨天出去累了,也就沒有在意,自己去鐵房發呆,可耳朵卻一直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一直到中午,袁飛飛還沒有出來。張平把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