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化而成形。甫生於世雖修為未足,靈識卻強盛無比,性情已成,無可後天培養。”
“可是日後十日凌空,洪荒寸寸焦土,民不聊生啊。”千傾猶然嘆道。
太一卻望著她意味不明地道:“民不聊生?帝俊斷然不會使妖魔族受損,所謂的民皆是巫族、人族,削弱人族、巫部勢力,帝俊倒是求之不得。”
千傾一時啞然,她之所言不過憑據史書所載,但她所見之史書為軒轅族人所傳,記載之間難免有所偏頗。她訥訥道:“但無論妖魔,還是人族、巫族皆是生靈,我明知因其故而死傷無數,卻無法解其命數,實在是內心難安。”
太一無奈地嘆息道:“我不是曾與你說過,若能擺脫,便不是命數了。自人族現世以來,其氣運無窮,不斷繁衍生息,其勢如虹。巫部為與人族相抗,亦是不斷繁衍增長。而妖魔之族天資卓越,天賦異能,卻極難繁衍,有漸下之勢。遂金烏應天命而生,生性桀驁不馴,與日爭光,禍滅人族巫部,抑其之數。但亦由於其勢太過,註定不得久存於世。”
千傾聞言,心下悵然,“一切盡在天命之中,那存於世,又有何意?”
“難得你也會探討這種問題,你不是一聽論道便昏昏欲睡麼?”太一奇異地望她一眼,說得。
千傾一本正經道:“聞人論道是論他人之道,未達於心,自是不以為意。然而我如今心生感慨,至於道理,自然意欲求解。”
“你說得好有道理。”太一似笑非笑地道,“天命之數盡在大勢之中,並非盡然至微末。而世間生靈入世即入勢,所謂命數生死、愛恨痴嗔盡歸於其心。既知命數又如何,不知命數又如何,無論順勢而為,逆勢而去,凌駕萬物,隨波逐流皆是其本心之道,若能固其本心,憑本心之道存於世,便是存世之意。”
千傾莫名道:“我不是很明白。”
太一回過頭,負手而行,說道:“看你的模樣就是沒得慧根的,反正意思就是你想那麼多幹嘛,該幹嘛幹嘛去。”
千傾:“……”
洪荒之中的千年,也不過是一陣輕風自南荒往北極的一陣流轉而回。昔日之金烏雛鳥已長成滔天之姿,聚太陽之精,合至陽之氣,展翅而起,騰空之時,堪與烈日爭輝。
帝俊知其命數,雖不欲抑其性情,但畢竟身為人父,亦不能無所作為,是以命其每日浴於扶桑之下,湯谷之中,消弭其暴烈陽氣。且每日僅有其一可御日而出,光耀天地。
金烏本性暴烈,縱使兄弟之間,為奪御日之機,時不時亦會大打出手,令帝俊與曦和大為頭疼,不得不為其排序,令其輪流按序外出巡天。此舉不無公平,一段時日之間得以相安無事。但時日一長,金烏本性桀驁,日日困於扶桑之下,湯谷之中,每十日方能外出一回,逐漸心生不耐,遂時常暗上天際,於濃雲之後掩人耳目。但見無人制止,氣性越漲,以致十日同出。
十日當空,洪荒之中熱氣徒生,草木焦黃,荒土寸裂,靠水土稼穡而生之人族巫部難以存活,不堪忍受,遣族中大能者欲誅殺金烏。金烏天賦奇能,御太陽精火,將來犯者盡數化為焦灰齏粉,無有敗績,倒越助其傲烈之性,時常蓄意挑釁人族巫部,以致其死傷無數。
帝俊知金烏之性不可抑,對其只為漸視而不見,樂見其成。人族、巫部之數一時銳減,妖魔再度稱雄。軒轅、神農見此大怒,終出而徵之,帝俊、太一領妖魔之軍與之戰於荒原闊海之間,戰事斷續數月,山傾地陷,狂瀾滔天,卻是兩敗俱傷之局,雙方不得不同時收兵,諸神各自閉關恢復。
帝俊之十子於兩廂收兵之後,依舊不改其行,甚至怒於人族生其戰事,越發變本加厲。洪荒之上,一時餓殍遍野,焦屍堆積。
是時,巫部有大巫名曰羿者,天生神力,有碎石裂地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