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月低頭不語,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大聲叫嚷著自己無辜的周墩被拖了下去,皇帝沒有把衛貴妃喊來對質,因為他知道這一對質,就算衛貴妃竭力否認,也不得不作出懲處,畢竟把一個禁衛軍侍衛放進宮,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隱患。
出於某種微妙的偏袒,皇帝不想嚴懲衛貴妃,卻不能明說,只能先讓人把周墩拖下去,不許他自殺,容後再處置,先放一放。
劉海月怎麼會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但人家擺明了偏心,你還能怎樣,難道哭喊著讓皇帝當眾把衛貴妃喊來處置嗎,這樣的話皇帝也許會因為下不了臺而遂了她的願,但是也會覺得她不懂事不識趣。
她心中倒是沒有因此不忿,一來她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跟衛貴妃沒關係,二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地位確實比不上跟皇帝的“真愛”,既然比不上,就沒有必要非去比,那隻會自尋煩惱。
劉海月出乎意料的平靜讓皇帝心中的愧疚之情越盛,索性一把橫抱起她,讓嚴平海找輦轎來。
於淑妃跟在後面,很不甘心地扭著帕子。“陛下……”
皇帝停住腳步,淡淡道:“於淑妃近來身體欠佳,還是待在棲霞宮好好休養,沒事就不要出宮門了……劉昭媛,也一樣。”
他雖然不想追查下去,但也知道這件事肯定與她們有關,後宮的齷齪事向來不少,他心中不是不失望的,但兩人的身孕此時反倒成了護身符,如果懲罰太重讓她們動了胎氣,這對子嗣單薄的皇室來說不是好事。
想來想去,只有禁足了。
“至於這個宮女。”他厭惡地看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紫蘇一眼,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就地杖斃。”
說罷抱著劉海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孫皇后對他這種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懲罰方式十分不滿,忍不住瞟了於淑妃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跟在後面走了。
只有紫蘇在聽到對自己的宣判之後,連哀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臉色慘白地暈死過去。
☆、三省其身
從頭到尾,劉海月始終保持安靜。
在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後,她更是安靜得連話都不多說,就這麼靜靜地流淚。
事實證明這種不吵不鬧的方式是最有效的,皇帝簡直被她哭軟了心腸,在親自將她送回建章宮之後,又抱著她安慰了很長時間——雖然隻字不提對始作俑者的懲罰。
劉海月眨了眨泛紅的眼角,輕輕道:“陛下不必為難,我知道此事與貴妃娘娘無關,是賊人走投無路,胡亂攀咬的。”
皇帝欣慰道:“朕就知道你是明理的,你放心,此事朕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怎麼還,把於淑妃和劉海珠抓去浸豬籠也許是個好主意。
劉海月天馬行空地想著,面上卻露出一個苦笑:“只要陛下相信妾,妾就死而無憾了,至於公道……妾與姐姐怎麼說都是兩姐妹,我沒想到姐姐會那麼做,可是此事若傳出去,一損俱損,姐姐名聲受損,我也是劉家的女兒,同樣落不到好,還請陛下到此為此,不要再追究了。”
她越是這麼說,趙容熙就越是愧疚,也越覺得她通情達理,心頭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補償她。他知道自己最近來建章宮的次數是頻繁了一點,加上劉海月有孕在身,又一下子跳到二品修儀的位置上,確實會招來許多人眼紅,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對劉海月下手的竟然會有劉海珠的影子。
思及此,趙容熙對那個美貌女子的心不由又淡了些。
“等孩子生下來,朕就晉你為妃。”趙容熙作出這樣的承諾。
劉海月卻搖搖頭,婉拒了:“多謝陛下聖恩,妾何德何能,論資歷,還有許多姐姐排在我之前,論容貌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