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東胡僧卻搖了搖頭,看著元武皇帝說道:「你受了傷。」
司馬錯吃了一驚。
車輦之中很多人都有些震動。
從鹿山會盟之後,數朝的修行者都進行了無數的推演,猜測元武皇帝在鹿山會盟裡也受了傷,然而猜測畢竟只是猜測,和現在聽到這名東胡的強大苦修僧親口說出來完全不同。
元武眉頭微挑,平和威嚴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戾氣,他很自然的點了點頭,「這瞞不過你,但你依舊不可能是寡人的對手。」
東胡僧想了想,然後道:「不一定。」
元武皇帝不再出聲,他隔空看了東胡僧一眼,空氣裡唰的一聲輕響,他的目光似乎變成了兩道明亮的劍,直刺東胡僧的面目。
東胡僧站立不動,如枯死千年的樹一般,連手中握著的木杖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兩道明亮的劍光在他的身前一尺處驟然消失無形。
但在這兩道劍光消失之後,東胡僧卻是抬步,往前跨出了一步。
他手中的木杖抬起,咚的一聲震響。
他前方的虛空裡竟像是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和他手中的木杖相撞,發出了如同敲擊無比沉重的無形巨鍾般的聲音。
沒有任何的停留,他的木杖隨之後擊,距離他百丈之外的車輦上的元武皇帝的身影卻已經變成了一道虛影,而真正的身體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元武皇帝真身手中已然握著明黃色的長劍,朝著東胡僧的後背筆直的刺落。
他劍尖前方的元氣炸裂開來,在空氣裡形成一朵晶瑩的花,而劍身上耀眼的明黃色光線卻似乎還來不及綻放。
這一劍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七境宗師認知的極限,和鹿山會盟上斬殺晏嬰的一劍同樣強大。
然而東胡僧手中的木杖卻是依舊來得及出現在恰當的位置,敲在了這柄劍的劍身上。
這一剎那,就像是元武皇帝一分為二,同時從前方和後方對著這名東胡苦修老僧各刺了一劍,然而這名東胡老僧卻竟也是在一剎那之間完成了兩件事,前擋了元武皇帝的一擊,後砸了元武皇帝一記。
巨大的塵浪同時從東胡老僧的身前身後湧起,伴隨著無數實質般的明黃色光線。
車輦上和東胡僧身後的元武皇帝的身影驟散,同時如夢幻泡影般消失,但隨即,元武皇帝的真身卻是又已經回到了那架車輦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光閃爍不定,竟是在這樣的交手中,凝神思索著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
「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有這麼強了。」
當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在這一瞬間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他定定的看著東胡僧,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可能有寡人快,你的快在於直接,在於將周身化為你自己的天地,在那樣侷促的天地裡,你才可以跟得上寡人的速度,但是你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用劍領悟……連寡人都不能。只有一個人曾經能夠這樣用劍。」
「那應該就是因為你的原因?」
元武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丁寧的身上,他的目光深邃裡含著無數的試探和不解之意,「你得到了他的九死蠶功法,但又怎麼能承繼他在劍道上的領悟?」
丁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無比鄭重的對著身前的東胡僧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指,數絲淡薄的本命劍氣從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留下了數道光痕。
大多人無法理解他此時的動作,但是場間有數的幾名宗師卻都瞬間呼吸一滯,感受到了一道玄奧而強大莫名的劍路。
這是一招劍招。
東胡僧昏黃的雙瞳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這數道光痕落在他的感知裡,便是一道此刻唯有他能夠頓悟的劍招。
這一招劍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