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萬翼,祁見鈺何嘗被這般當面嗆聲過,霎時氣衝丹田!可再看神色慘然的萬翼一眼,只得強自按捺住,忍氣吞聲的重重佛袖而去。
待哐噹一聲,房門被重重合上。
萬翼長吁口氣,這才放鬆了身體軟軟倒在塌上。
花應然伸指往她左腕上一搭,少頃,皺眉道,“當年你也太輕率了。”
萬翼收回手,不發一語。
“你這身子被那些烈性藥侵蝕多年,長久不曾行經,因此一旦月事來臨便分外兇險,不過好在你遇上了本神醫,雖然兇猛難熬些,也總比徹底閉經了好。”花應然筆走游龍,開始寫方子,“回頭讓下人煎好了,這幾日一天三服,等月事過了,便改成一日一帖,對了……還要再加上食補,日後別挑嘴,你這一身破敗體質再拖個幾年,便是大羅神仙也調養不回來,說起來遇上我是你命數……扒拉扒拉。”
萬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花應然的數落兼自吹自擂,她只覺腹中翻江倒海一般,絞痛難忍,手足冰涼,沒多久發起低燒,兩側太陽穴似被針刺一般,她渾渾噩噩中強振作起精神拉住花應然的袖子,“在我醒來前,別放任何人進來……”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這副模樣。
隱隱約約間只聽見花應然嘆了一聲,“總是逼自己如此完美,萬郎,你不累嗎?”
你不累嗎。
萬翼不答,閉上眼,只揚聲對暗處的影一道,“去我屋裡取那套絳紅的外袍帶過來。”
“那……那還要不要再帶上那個……”月事帶。影一赤著臉,結結巴巴地提醒道。對公子的女兒身份,才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覺。
萬翼看向花應然。
“看,看著我做什麼?”花神醫連連搖頭,“在下,在下怎麼可能會有!”
萬翼徐徐道,“我只是想說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花應然噴血,“這是我的房間!”
“現在是我的。”萬翼重新合上眼,淡定地宣佈他的房間被強制徵用了。
祁見鈺在屋外踱來踱去,好半晌等花應然出來後便匆匆上前詢問。
花應然孤苦地抱著藥箱,周身散發著蕭條的陰暗氣息。
“怎麼這副表情!他可是病得很嚴重?”祁見鈺急道。
花應然搖頭,“萬翼是風邪入體,加上這些時日操勞過度,驟然引發病症,所以看上去才分外嚴重些,休息數日好好調理,便可。”
祁見鈺舒了口氣,便要推門而入,斥道,“既然如此,擺出這副表情做什麼。”
花應然忙緊急攔下他,“萬郎已經睡了,他體虛眠淺,殿下還是明日再來看他。”
事關萬翼,祁見鈺便是再不情願,也只得乖乖離開。他沒有再回將軍府,直接在萬府尋了個房間入駐。
花應然抱著藥箱孤立在蕭蕭北風中,“你們怎會明白大半夜被掃地出門的悲苦……”
由於心繫那人,濟王殿下呆坐在案前瞪著燭臺醞釀了半個時辰才有了一絲睡意,剛要換衣歇下,他站在屏風前解下外袍時,突然在右臂的袖口上發現一抹紅痕——
這是什麼?
祁見鈺疑惑的湊到燭臺前細細一看,銀絲紋章上那抹近趨於褐色的紅痕著實醒目,不對,這是血印!
祁見鈺驀地攥緊那抹血痕,他根本未受過傷,那這抹血痕的主人便是……
月至中天,萬籟俱靜。
漆黑一片的廂房突然傳來微弱的‘咿呀’一聲,少頃,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進了屋,慢慢靠近床榻。
似乎怕驚醒了屋裡人,那身影在床頭站定後,燃起一點紅燭,就著那點微弱的燭光,小心翼翼的拉開身下人的衣襟……
——“王爺這是要夜襲我?”
冷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