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事。”祁見鈺從齒縫擠出一句,“大約……喝過了。”
萬翼淡淡的拉長聲,“哦……”
引得濟王的冷目立刻殺來。
他挑起人滿腔怒火卻仍是一派道貌岸然,緩步入場。
侍女在他入場後恭順的捧著一雙繪上花卉圖案的紅木油彩屐,跪下為他穿屐。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萬翼瀟灑的搖臂,轉身,左腳前踏,木屐叩地聲清越無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說之前的月出是頹豔之舞,現在的踏歌便是一派高雅灑脫之態。
萬翼踏地為節,掩臂含頦,“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他若翔若行,指顧應聲。在踏足的起承轉合間,拖曳著流動性極強的碎小步伐,從整體的‘頓’中霍然呈現一瞬間的‘流’,這流與頓的對比,形成絕妙的視覺反差……
時而翼爾悠往,時而紛飆若絕。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他舉手投足間,似有迷惑人心之力,叫祁見鈺極力抗拒,卻仍是無法控制地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似察覺到濟王的視線,萬翼擰腰微微傾向他的方向,他玉帶窄腰,寬袍大袖,舞姿高雅,口中吟哦,“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隔岸透過朦朧的輕紗,捕捉萬郎舞姿的京人中,已有數位詩人大發詩性,揮毫提筆。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他吟到後來,只反覆詠歎這一句,似乎別有惆悵,“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濟王殿下在這夜又重溫了久未拜訪的噩夢。
夢中那面目模糊的人在吟唱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輕輕拉住那人的手,那人掙開,似要離去,口中只吟歎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他腦中一熱,從後牢牢抱住那人的窄腰,不讓他離開,而後……而後……
於是這夜不管是當班還是未當班的太監宮女們又在大半夜,苦命地被滿殿乒乒乓乓的打砸聲驚起,認命的準備收拾殘局。
誰又惹起這小祖宗的火?
自濟王凱旋歸來後脾氣可沉穩許多,久未見他這般動怒了。
天亮後濟王殿下的寢宮輕輕拉開一條門縫,祁見鈺悄悄招來心腹太監,通紅著臉將一床被褥衣褲塞入他懷中,惡狠狠道——
“速速給本王燒了!便是根衣線也不得放過!”
第十五章
上巳節,萬郎一舞動京城。
接下去的日子裡,萬翼充分享受到天皇巨星級的待遇,每日圍在國子監外只願一見萬郎的少男少女逐日增加,男踏歌也在京中風靡一時。
“這就是青春啊。”
萬翼感慨的搖頭,對著國子監外人頭攢動的盛況揮揮手,回應他的立刻是劈頭蓋臉的一片羅帕鮮花……
幸而前朝在被砸死幾個著名美男子後,取締了投擲瓜果以示愛慕的風氣,萬翼的腦袋衣衫在這場盛況下,才得以完好無損的儲存下來。
——“公子,下個月綜試你有幾成把握?”
小書童眨巴著眼睛看她,終於等到了國子監最後一場考試。
萬翼摸摸他的頭,“放心,今年公子就能離開國子監了。”
小書童星星眼看他,“言仲相信公子!”
“怎麼?厭倦當公子的書童了?”這麼迫不及待?
小書童淚流滿面的不解釋……
如何能讓公子知道,他接了長老密令,為了保住公子在學院的貞操,他要隨時做好替公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