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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雙雙硬而有裂紋的鞋,這種鞋不用花錢買,也不必每天換,他們在背上揹著一個大籃子,一個大籃子有他們兩個人大。他們推推搡搡地擠在我的周圍,相互罵罵咧咧的,背上的籃子相互碰撞著也不知道。每個人都用乞求的眼睛看著我,喊著:“我!……我!”

我真不知道選誰好,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解決辦法:我望到一個孩子遠遠地站在圈子外面,因為長得又瘦又小,沒有力氣,無法同別人競爭,我可憐他,就讓他走到跟前來。

我在市場上從這個鋪子轉到那個鋪子。小腳伕揹著大籃子跟在我後面。我在這家買一磅土豆放進去,在那家買兩磅肉放進去,在第三家買一個西葫蘆放進去……直到買完了我妻子在單子上開的一切東西。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卷:給心靈吃點冰淇淋——純真童心(10)

買完東西要回家了。我家離菜市很遠,步行回去要走三刻多鐘,因為菜市在烈士廣場邊上,我家則在臘斯一貝魯特區,於是我向小腳伕建議,讓他同我一道乘電車,不過要從他應得的7個半基爾什工錢中扣掉兩個半基爾什的電車票錢,可是他寧願步行,省下這兩個半基爾什。於是我們說好了,我先坐電車回去,在車站上等著他。

事情就照這樣辦了。

可是我在車站上不是等了三刻鐘,而是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小腳伕還沒有來。我先是感到不安,隨之對他的誠實產生了懷疑。我開始罵起他來,我詛咒他,詛咒世上所有的腳伕。我心想:“這個小崽子準是把我的東西拐走了。這座城市裡成百上千的腳伕,我上哪兒去找他?”

那時我心裡冒出了各種的念頭,我想上警察局去報案,把這個無恥的騙子的特徵告訴他們;又想明天到各個報社去登個訊息,發它一通人心不古的悲嘆;我還想到菜市場去找他,從早等到晚,看到了他就撲上去,用腳踢他的腦袋……

我正這樣胡思亂想著,突然遠遠地瞅見了我的那個小腳伕的身影。可我不是鬆了口氣,而是對他加倍地惱怒,我嘟嘟囔囔地向他直奔過去。我剛走到他跟前,就看到他身負重擔,抬起兩隻紅腫的眼睛望著我,竭力想做出笑臉,要對他的遲到表示歉意。

他的背彎著,兩膝發抖,滿臉通紅。他也許是想走快點兒,於是竭盡全力邁開了大步。可是力不從心,他連籃子帶人一起摔倒了,東西滾得到處都是。孩子摔了個嘴啃泥,血從鼻子裡流出來,可是他沒在意,只是用骯髒的手背擦了一把,就趕緊去撿那些土豆、西葫蘆和肉……

隨後他一瞅,看到有兩個雞蛋摔破了,蛋清和蛋黃黏糊糊地流在地上,於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害怕得不敢瞧我一眼!

但願他能瞧瞧我!但願有人在場能瞧瞧我那副樣子!我呆住了,心裡的那股怒氣早已煙消雲散,只覺得口水裡有一股奇異的甜味。我走近小腳伕,剎那間自己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我從口袋裡掏出手絹,親手替孩子擦掉鼻血,然後拍拍他的肩頭安慰他。我動手把地上的東西拾起來,重新放進籃子。

東西裝好後,我抓起籃子掂了掂分量,覺得很重,可是我沒在意,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彎下腰,把籃子背在背上,走了起來。從那地方到我家大約有50米。小腳伕怔住了,一邊喊著,一邊跟在後面跑,他一定是以為我瘋了!

到了家,我給了小腳伕10個基爾什。他驚異地接過去,揹著籃子喜出望外地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14.小男孩救大兵

艾蘭妮?麥克唐娜

1992年,我和丈夫隨友誼交流團到德國,並相繼在三個溫馨美滿的家庭裡小住。最近,其中的一家來到衣阿華州我的家裡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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