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兄弟一個多時辰去見平哀帝,一見皇帝她就笑開了顏,等到她請了安,讓葉公公扶起後,她便朝他又走近了兩步,目視著他微笑道,“哥哥你瘦好多了。”
“有些難看是罷?”平哀帝撫了撫臉,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她回來之前已經照過鏡子了。
他是有些不好瞧了。
此時宮人們都退下去了。
“倒也不是,”齊奚上前扯了他的袖子,拉著他前去坐,一坐上椅子她就道,“也不是呢,就是沒人看著你,你就不知道照顧自己了,所以我就來了,哥哥還是聽我的話好,莫要,莫要……”
她說著時眼睛是低頭的,聲音裡有許多的笑意,只是說到這時候,她話就頓了下來,眼睛看著她扯著未放的袖子外那隻白得泛青,瘦得無一絲肉可見的手,那話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唉,”她拉過他的手,與他五指交纏,深深地嘆了口氣,又喃喃自語,“那你不心疼自個兒,換我心疼,這總行的罷。”
第268章
平哀帝也是低頭看著她蔥白如白玉的手,她說了這般多,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等到她眼中的熱淚滴到了他手上,他的心猛地炙疼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她能給他這麼多。
“我……”平哀帝乾巴巴地擠了個字出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等她拿了帕子擦了他手上的淚,他看著她低垂的臉,輕聲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會心疼自己的。
“唉……”齊奚笑嘆了口氣,別過臉擦乾臉上的淚,再回過頭來又是滿臉的笑靨,“我給你的信你都收到了?”
“收到了。”
“都看了?”
“看了。”
“也沒回我幾封,太忙了是罷?”
“不,不是,”平哀帝也笑了笑,聲音越發地低了,“是生病了。”
“嗯。”齊奚緊了緊手中不停顫抖的手,笑著應了一聲。
她看母親臉色就已猜出他病得不輕,但真親眼見到了,才知豈止是病得不輕,而是像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快要走了一般。
她也知為何父親非要她先回來了。
再不回,就晚了。
齊奚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無比慶幸她父親的英明,父親雖不如母親對她顯露於外的關愛,但心裡也是真疼她的。
如果讓這個眼中有她的人就這麼一個人孤伶伶地走了,她恐怕這一生都要難過了。
“那我陪著你治病,你要好起來,”齊奚兩手握著他冰冷的手掌笑著道,隨即,她溫柔地看著她的表哥,直等到他也回視著她,她才淡淡道,“你怕的事,我都不怕的呢。”
她就是不能嫁給他,但也無所謂這輩子心中只有一個他的。
只是他早走了,她也可以一個人過一輩子的。
她又不是什麼怕孤單的人。
“哦。”平哀帝無法直視她,又低下頭看著她的手,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才好,但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她怎麼就能這麼好,這麼強大呢。
“你今日沒去太和殿啊?”齊奚閒聊著,這時候她鬆開那隻覆住他的手,轉臉看向門口想叫葉公公進來,讓他拿個軟墊過來……
只是她那手微微一鬆,就迅速被人緊緊地覆住了。
齊奚回過頭,看到她的嘟嘟表哥在她看向他後又迅速地垂下了眼,她笑了起來,道,“我想叫葉公公進來,拿個軟枕讓你靠著我們好好說會話,你說行不?”
平哀帝縮了縮手,伸了回來,單手握拳抵住嘴,乾乾地輕咳了一聲。
齊奚便當他答應了。
葉公公進來,眉開眼笑地給他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