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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大力點頭,一下接一下。
齊君昀停了步子,給她擦了眼淚,淡道,“莫哭。”
謝慧齊“嗯”了一聲,走到半路,她狂跳的心還是沒人好轉,被他節骨分明但卻有力的手握著,她這才感覺到,這小半年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他回來了。
但回來的長公子卻言語不多,等見過老太君和國公夫人,二夫人後,就是面對著哭得泣不成聲的老祖母,他也沒有多話,只是在擦乾她的眼淚後淡說了一句,“讓您受苦了,是孫兒的不是。”
齊老太君因此更是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就像個孩子。
齊君昀在見過祖母后,看著母親的臉頓了一會,然後掀袍在她面前跪了下來,握著她的手道,“是我讓你受罪了。”
終歸是他無能,得讓家裡的女人為他頂事。
“沒有。”國公夫人摸了摸兒子的臉,看著他日漸硬朗,堅韌的臉,心想這就是她的兒子,足可頂天立地的男兒,她一生的驕傲。
為他做任何事,她都是願意的。
齊君昀“嗯”了一聲,看著母親那留著疤痕的臉,嘴角微動了動,但終還是沒有說道什麼。
等輪到二夫人,他更是一言不發,只給二夫人磕了個響頭。
二夫人坐在椅子上因長公子的這一個響頭差點蹦起來,但隨即卻莫名地溼了眼眶,開口說話時也是笑得勉強,“我又沒做什麼,反倒是給你添了些亂,你別對著我磕頭,這是折你二嬸的壽。”
“我跟慧齊以後也是會把您當母親伺候的,只是希望嬸母莫要嫌棄的好。”齊君昀開了口,把一直跟在他身後跪上跪下的謝慧齊拉到了身邊,帶著她又給齊二夫人磕了個頭。
他這頭一磕,等於是以後他們夫妻會把齊二夫人當母親奉養,會給她送終,會在她死後為她續香火,齊二夫人被他們這一道磕頭磕得淚流滿面,顫抖著手扶了他們起來,有些無措地朝她大嫂看去。
“你該得的。
國公夫人朝弟媳一頷首,僅一句話,就讓齊二夫人掩面又哭又笑了起來。
這府裡,藏著她半生的哀,但何嘗又不是給了她半生的喜。
這半生的愛恨裡,她早已是國公府的人了,以後就是死也是國公府的鬼,她在裡面就是不得夫君喜愛,膝下無子,但這個家,總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就是死了,她也不至於成孤魂野鬼,無來路可報,無處可去。
她總歸是得了的。
齊君昀在青陽院呆了一陣才回鶴心園,回鶴心園沐浴換衣。
這時,他在浴房裡,齊封,齊昱已在門外把國公府這段時日的事都儘快一一告知了他。
等說到差不多了,齊昱頓了頓,又說起了一事。
“主子,姑娘可能不會跟您說,前幾天蔡家的表夫人她們隨著別府的夫人們混進了府裡,因府裡的人沒攔住,蔡家的人堵了姑娘,說要姑娘跟您提納表五姑娘和表七姑娘為妾的事,那日恰好下雨,姑娘被她們推進了雨裡淋了點雨,連著吃了幾天的藥,不過這事姑娘瞞了下來,連二夫人都不知道她著風寒是蔡家人弄的。”
齊昱的話音未落,浴房內響起了“砰啪”的一聲,是屏風落地的聲音,隨之,長公子含著薄怒的聲音響起,“下人哪去了?”
“因若桑姑娘進了老祖宗的屋,姑娘把身邊的小麥小紅都派到老祖宗的屋裡去了,身邊只帶著小綠,那日是小綠手腳慢了……”
“呵。”齊君昀輕笑了一聲。
齊昱也是看著地上淡道,“也是我的不是,那日沒跟在姑娘身邊。”
他當日出去管莊子裡的事去了,府里人手不夠,姑娘就讓他出去打點,他也是回來後從小綠嘴裡才得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