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祖宗在國公府的青陽院,那個她與她的丈夫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無聲無息地在當夜走了。
那一夜,竟是老國公爺走的同一天同一夜。
國公爺因此三日滴米未沾,滴水未盡,一直跪在老祖母的棺前。
還是剛出月子的謝慧齊把兒女都堆在了他的身前,國公爺才開始嘗試著喝水用飯。
只是即便是喝水,國公爺也能吐出來。
不僅僅是他,這時候的老國公夫人跟老齊二夫人都倒下了,齊二夫人甚至在老太君入棺的當日,神情恍惚地拿了衣裳當白綾,懸樑掛著要上吊。
所幸被丫鬟拉了下來,稟了國公夫人。
謝慧齊那頭剛給倒下的婆婆喂完藥,又跑到了二嬸這。
齊項氏見到她,疲倦地閉了眼,任由小媳婦的手緊緊握著她,她心灰意冷地道,“我現在不跟過去,以後就沒人疼我了。”
連她怎麼死的,也沒有人會在乎了。
沒有人會把她當小女兒那樣照顧了。
再沒有人會像她那樣愛她了。
“二嬸,可您還有娘,還有我,還有寶兒他們啊……”謝慧齊把臉埋在她的手間,連哭都不敢大聲哭。
齊項氏久久都沒說話。
“二嬸,求您了,好起來罷,娘也倒下了,您要是再出個什麼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小媳婦壓抑的哭聲讓齊項氏的心疼得就像被人拿鈍刀子磨了一刀又一刀,她抱侄媳婦抱到懷裡,痛哭失聲,“孩子,我的婆婆沒了,我心裡疼。”
她真的心裡疼,那個自她進府,就一直護著她活到如今的人沒了,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二嬸……”謝慧齊閉著眼睛哭到腦子都發疼。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也疼啊。
齊項氏當晚就搬到了青陽院,跟嫂子一樣,睡在了婆婆的屋裡。
“怕嗎?”當晚,齊容氏抱著弟媳婦那時虛弱的身體,輕聲問她。
說著時,眼淚又流過了她的臉頰,落在了枕間。
她從來不知道,她身體裡能有這麼多的淚流。
也從來不知道,失去那個會哭會鬧會嫌她不會笑,不會哭,連嬌都不會撒的婆婆,她會覺得整個命都被抽走了一般。
當年她愛的那個男人走了後,她都沒覺得她的生命有什麼缺失。
可現在,她覺得她失去了。
失去的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再來一生,再來一回,她還是願意嫁給那個不愛她的男人,只要能回到她的身邊來給她當兒媳。
只是如若還有這麼一生,但願老天能讓她會笑,能讓她該哭的時候哭,能讓她好好地在她懷裡撒個嬌,讓她像抱著她的孩子一樣地抱著她,疼愛她……
她真的很想給她好好當個她喜歡的媳婦。
“不怕……”齊項氏閉著眼睛乾啞著嗓著輕聲道,“嫂子,我等她回來跟我們說話呢,我只怕她不願意回來,嫌棄我們。”
齊項氏說到這,聽到了耳邊的哭聲。
那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齊項氏從來沒聽她嫂子這麼哭過,可這時候的她,已無力睜開眼去看個究竟。
“嫂子。”
“嫂子,”
“嫂子。”
“嫂子,明日好起來,帶我去給娘跪靈罷,我們生前沒法做一個她喜歡的媳婦,她死了,可不能不給她敬孝,別人會說她的,她到時候在地底下也會不高興的。”
齊容氏的哭聲,慢慢地止了。
而站在門邊,聽著她們哭的謝慧齊也扶著門廊,軟著身子坐到了放在一角的椅子上。
“夫人……”紅豆紅著眼小聲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