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發現的就是杜梓涵躲閃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從他一進門就目光躲閃,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就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凌南霄也懶得去和她計較,轉頭看到申恬病床的床單有點褶皺,不由得蹙了蹙眉,走上前鋪展,沉聲道:“你今天帶你姐姐出去了?”
“啊,什麼?”杜梓涵像是一驚,隨即倉皇道:“哦,大概是楊姐推她出去曬太陽了吧。”
“是嘛……”
凌南霄漫不經心的走向加溼器,又將溼度調高了一點,轉頭髮現杜梓涵正死死地盯著他,心下不悅道:“你總看著我做什麼?”
杜梓涵促狹的別開眼,半晌後又瞧瞧抬起頭,試探性的小聲說:“姐夫,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亦歡姐?”
“什麼?”凌南霄有些詫異的看向她,葉亦歡怎麼會出現在醫院裡?她生病了?
杜梓涵目光遊移的到處飄著,支支吾吾道:“我剛剛出去打水……看到亦歡姐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好像很匆忙的樣子……”
凌南霄倏然提高尾音,焦灼道:“她受傷了?她現在在哪裡?”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焦慮與擔心,瞠大的眸子中滿是驚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
杜梓涵甚至已經被他的失控震住了,愣愣的看著面前心慌意亂的男人。
凌南霄見她傻站著沒反應,又提高聲調喊了一句,“我在問你話!葉亦歡現在在哪兒?!”
他已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在申恬的病房,平日裡他甚至不許別人在這裡大聲說一句話,此時此刻他卻在這裡幾近失控的聲嘶力竭。
杜梓涵看著他額角凸起的青筋和不停顫抖的右手,抬起手怔怔的指向門口,“在……在外科……”
她的話還沒說完,凌南霄已經轉身奪門而去,留下她一個人對著大敞開的病房門目瞪口呆。
那個詞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只有在對那個人有著超乎尋常的關心,在處理問題的時候才會方寸大亂。
就如同此時此刻的凌南霄,向來淡然沉穩的他,只是在聽到那個女人的身上沾了血跡就已經接近失控,若是她當真出了什麼事,他豈不是要把整個榕城都翻過來?
纖細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沒有人看到,在那個病房裡,有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凌南霄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當中。
凌南霄一路飛速疾行的趕向外科,峻峭的側臉緊繃著,眼中既有凝重也有擔憂,腳下的步子也是越走越快,到最後幾近小跑。
杜梓涵那句“她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幾乎把他所有的感知都掠取了,腦子裡滿滿都是她那天出車禍時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甚至不敢想象她滿身血跡該會是什麼樣子。
心底既有懊惱也有悔恨,他只恨自己這兩天太過沖動,明明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上次車禍的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她隨時都會遭遇危險,他應該時刻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卻因為那個緋聞而跟她鬥氣,甚至放任她一個人遊走在危機四伏的大街上。
他一路都在走廊上狂奔著,身後有醫生和護士氣急敗壞的喊著“走廊上不能亂跑”,旁邊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他也顧不得撞到了什麼人,推倒了什麼東西,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在不停地迴盪著——
她不要有事。
她不能有事。
他跑的太快了,匆忙跑過一個診室後,腳下的步子猛然一頓,他又緩緩後退回來。
診室的門半掩著,他就站在那裡,透過那一條窄窄的門縫,看著裡面你儂我儂的兩個人。
邢漠北裸著上身背對著葉亦歡坐在病床上,而她正在神色溫柔的替他纏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