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且言在帳中尋不到淺且歌,拉住急匆匆的白寂,問:“白寂,你又惹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的哪兒去?”
“太子,您這話我真不愛聽,什麼叫我又惹事?我怎麼會!是那流陌太氣人了,他竟敢跟我白軍叫囂,我得挑了他去!”說完恨不得立刻衝到流陌跟前的樣子。
“我可怎麼聽說,你白軍自稱是除了青軍最厲害的隊伍?”淺且言瞧了眼跟在他身後,臉上表情跟白寂簡直一模一樣計程車兵,囂張得好是討喜。
“噯,太子,難道你不這麼認為?!”白寂瞪大眼睛。
淺且言仍是笑,不搭他的話了,只問:“你可知道且歌去哪兒了?”
“我們七殿去曬太陽了。我剛剛看到他往那邊去了。”白寂指了指駐地南邊,才不好意思地道:“嘿嘿。七殿不愛吵鬧,只有他去曬太陽了,我們才敢比試呢。”
“去吧。可別鬧過了。”淺且言道。他知道這些個就是閒不下來,也各自不服氣,這麼幾年比過無數次,沒哪次能分出個高低的。
白寂便領了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跑了,踏過之處漫天灰土。
淺且言出了駐地往南邊走。
且歌在一個小山包後面,且言還未走近,便聽見了他低低哼著的小曲調。
且言站住腳,安靜地聽著。
三年來,他聽且歌哼過許多次,似乎是一首搖籃曲。他不知且歌為何一遍遍地哼唱,卻可猜想得到,怕是,與父皇不無關係。
即使三年都在且歌身側,他仍然被隔絕在那兩人自成的世界中。
這樣想到的時候不免沮喪,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求更多,貪念,比得不到更苦。
爬上山包,看見且歌仰面躺在草地上,陽光細細柔柔地鋪在他發上、臉上、月白的衣袍上,他閉著眼,眉間舒展著淡淡的溫情。
這樣的且歌是少見的。完全不設防備的模樣,即使看慣他絕美的容顏,也會在這一刻驚豔得忘記呼吸。
且言聽見自己混亂的心跳。
恍惚一陣,喚那人:“且歌。”
淺且歌坐起來,看他,神色淡淡,問道:“有事?”
淺且言道:“該是時辰換藥了。”
且歌皺眉:“不必。”
“胡鬧。你要再呆一會兒也是可以,但藥是一定要換的。”淺且言不贊同地道。
且歌“嗯”了一聲,又兀自躺下。
且言看他再無法放鬆的神色,只好道:“我在帳中等你。”雖然想要陪在他身邊,但是他知道且歌想一個人待著。
慢慢往駐地走去,春日的陽光雖然稀薄,灑在身上,久了也能生出些許暖意。遠遠聽見駐地裡起鬨挑釁的聲音,淺且言淡淡的笑掩著悲喜。三年來,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看慣生死,當初的執念早就應當放下。可是哪想,有些東西就是刻在肺腑裡,流在血脈中,不死不休。
那就不死不休好了。
以此為生,也以此而得到過無數歡喜。又有什麼不好。
淺且言剛回到駐地,便見到了輕煙。這兩年,輕煙在軍中做了軍醫,難得有輕閒的時候。
“爺,您去找七殿下麼?藥我送到軍帳中了。”
“嗯。且歌還要一會兒才回。我們去那邊看看。”淺且言領著輕煙走向鬨鬧處。
圍著湊熱鬧士兵見到淺且言便分開一條路讓他走進去,場中已隨意圈起了圓,白軍的一個小隊長正與陌軍的對戰。二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打得正酣。淺且言掃視一圈,發現夜絕竟也在。
夜絕也看見了他,只是點了點頭。
淺且言在這軍中從來不是什麼太子,所以將士們對他態度也很隨意,更別提青軍那些人了。
青軍成員不多,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