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內斂，不時放出迫人的光華。明明應該只是個老頭兒，但他一出現，那周邊的氣氛似乎都得到昇華，讓人打心眼裡想要拜服。
祝小天只與那道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便一片冰涼。那視線中的壓迫一現而逝，但卻讓她頓覺自己被看了個通透。眼前這人，莫不是與陳子旭相同，也長了雙能看透陰陽的眼睛吧？
她再不敢多看，小心翼翼的隨著孟翰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行了晚輩禮，便乖覺的站到了孟翰的身後。
“孟老弟，銀票帶來了嗎？”
話一出口，原本那番仙風道骨的模樣，瞬間變成了大眾市儈的嘴臉。孟翰眼角抽搐著望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沓銀票。
“這是一萬兩，越詳細越好。”
“好。”
神運算元收好了銀票，笑米米的點頭應道。而後直接轉向祝小天，問道：“你，是鬼還是妖？”
祝小天驚得睜大了雙眼望向神運算元，勉強忽略狂跳的心臟，吞吞吐吐的回著：“道長說笑了，我是人啊。”
神運算元微微笑著，眯起雙目望她，又道：“你若是人，怎麼會在孟翩翩身上？”
祝小天腦中慌亂無張，她望向孟翰，發現他看她的目光由恍然至憤恨，甚至出現一絲殺機。她心中頓時如墮寒冬，冰冷如三九雪天。怎麼辦？
“我……”
“你是鬼還是妖？”
此時的神運算元哪裡還有一點仙人的樣子，望著她的目光冰冷且銳利，逼得她連連後退，好似地獄來索命的閻羅。而且，他周身氣魄同樣大變，壓迫感如同巨石壓頂，令她根本動不得分毫。如此，只能招了麼？
“我……真的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你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也不知道……”
說完這幾句話，她只覺汗流浹背，似乎全身的力氣全都用光了似的癱在地上。周身壓力一洩，她沒有撐住，暈了過去。
孟翰在一旁看著她，雙拳緊握，眼中紅光漸現。他只要一招，便可讓眼前的女子魂斷當場。但此刻眼前卻飄著她叫自己爹時，眼裡那深切的濡沫與崇拜……讓他，動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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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奇特命盤
“唔，看來她說的是真的。死後魂魄離體飄蕩於世，是為鬼；生靈脩煉有成化出精魄，是為妖；但若生時靈魂出竅，仍可稱為人。她與這具軀殼相合甚好，顯然是靈魂中陽氣足夠所致。這一點我相信她，所以，孟老弟，你可以稍微減弱一下外放的殺氣了。你女兒的死，與她無關。”
神運算元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鬍，擺弄起了手裡的命盤。
孟翰不再看地上的祝小天，對神運算元問道：“我女兒，真的去了嗎？”
“嗯，你女兒的命盤已止了九成半，只有半成還微有前路。想來，你女兒的身體裡還有殘魄。按你所說如今已經過了幾個月了，殘魄竟還沒散，那就應該是與女子的靈魂融合了。”
神運算元頭也不抬的回著，繼續擺弄著手裡的命盤。
“你是說，這具身子裡，還有我女兒的魂魄？”
“對，你女兒之前中了噬魂術，前十五年的記憶與一部分魂魄被封印在了腦海裡。之後噬魂術發作時，你女兒除了被封印的魂魄留了下來，其餘的全部離體四散。本來那殘魄也應該隨著屍體內陽氣的消失而四散，但卻因為有新的靈魂附體，所以保留了下來。嗯，這個靈魂本質不錯，否則即便是你，也不可能強迫她將外人的靈魂融入自身的。”
孟翰深深地看了地上的“女兒”一眼，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不是該怒、該怨、該恨，還是該感激。不過，聽了神運算元這些話，他心裡的殺氣到底消了。畢竟殺死女兒的，並不是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