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到……到家了啊?」
一開口就發出濃烈酒臭的男子,歉意十足地掏出了皮夾,取出一張大鈔。「不用找了,謝謝。」搖搖晃晃地下了車。
出手真大方,這下子可賺到了!司機確認客人已經平安地進了公寓裡,便開開心心地駕車離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陪客人唱卡拉OK的旋律,像魔音般不停在腦海中回放。語凡連自己哼出了聲音都不知道,踩著輕飄飄、不成一直線的腳步,步出電梯。
「噓……你太吵了!」自己斥責自己,又嘿嘿嘿地笑說:「不要緊,大家都睡著了,除了我,沒有人會聽到的。」還半醉半醒地自我吐槽。
回到家門口,翻遍所有的口袋尋找鑰匙。
「沒……有?奇怪了捏……」
語凡抬起惺忪的眼,望著電鈴,喃喃自語:「不行,要是按下去,我一定會被人打屁股的。」
手指卻不聽使喚地伸了出去,一壓。
「啊哈哈,我壓下去了耶!」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的鈴音,清晰地由雕花銅門的另一端傳出。那令人愉快的節奏,使得語凡不由自主地一按再按,我按按按……
「啊咧?」
忽然,他按壓下去的指頭被黏住了,收不回來——抬起一雙醉眼惺忪的黑瞳,對上了怒目橫眉的雙眸,男人將語凡的手指由電鈴上移開。
「喔喔……」大怒神出現。
「你的鑰匙呢?」
已經不是第一回被喝到爛醉的語凡吵醒,男人板著冷臉問道。
「我找不到。嘿嘿!」一笑。
這一笑無疑讓男人的「忍耐」到達臨界點。
驀地揪住語凡的脖子,彷佛母雞捉小雞般地,將醉醺醺的他「拎」進了屋子裡面,邁著大步直往浴室而去。
一腳踹開浴室的門,將他推到蓮蓬頭底下。二話不說,花灑一開——
「啊噢!」
冷冰冰的水花嘩地澆下,原本被酒精灌醉的大腦細胞,受到這突如其來、電擊般的刺激,又從短路的狀態,恢復了些許機能。
「靠!這水冷死人了……快關掉!」
男人從善如流地,把開關從冷換為熱。接著把手伸向了語凡打著領帶的頸項,手指一勾一帶,就將他的真絲領帶拆了。最後他動手將襯衫小巧的扁扣,一顆又一顆地解開……
語凡還以為男人打算剝光自己,可是他不過是要從敞開的領子裡頭,拉出那一條掛在脖子上的金鍊子。
男人在他面前高舉起那串相當獨特的煉墜——數把鑰匙。
「啊!」
語凡想起來了。
昨天男人再也受不了語凡一喝醉就找不到鑰匙,老是按門鈴把人吵醒好替他開門的行徑,因此幫語凡把鑰匙串在金項鍊,掛在脖子上,好確保他不會找不到。
「我全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男人拋給他一抹「我已經對你無話可說」的眼神,留下語凡自己一個人待在浴室,掉頭離開。
這下子語凡腦子裡的醉意沒了,人也醒了。
自己一定讓男人很失望,明明承諾過,自己不會再喝得爛醉如泥地回到家,給男人增添麻煩的。不過,陪客人喝酒,就是他男公關的主要工作,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語凡當初到「沙皇俱樂部」工作時,頭一天就已經向經理宣告,自己不陪客人睡覺,也不收客人禮物的兩大條件。
在酒店圈中,一些比較潔身自愛型的公關們,都會做出這種要求,語凡的條件並非沒有前例可循,所以很快就獲得了老闆的同意。
沒了兩大豐厚「外快」,他的主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