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瘦骨嶙嶙的勞工支援不住了,他呻吟著倒了下去。
監工勃然大怒,抓住他的的頭髮,扯他起來,用腳猛踢他,另一名監工在勞工的背後狠打,皮鞭卷飛了他的衣服,火紅的鞭痕看起來極為可怕。
打了幾下,人已經不行了,他沉重地向地下栽倒,再不起來。
這一帶是交通要道,路邊大樹下有一個大大的茶室,除了清茶,還供應涼茶、菊花茶和放在井裡凍過的葡萄酒和朗姆酒(本地特產的甘蔗酒),一些人在裡面快活地吃茶喝酒,還有些人在打牌下棋。看到外面的情況,有人看不慣了,出來用南洋話斥道:“你們這樣打他幹什麼!他這是中暑,需要喝水和休息,打也沒有用的。”
監工是本地南洋人,見到罵他的人是穿著絲綢衣服的華人(再窮的華人都有絲綢衣服穿),那個華人身上還披有黃綢帶,就諂笑道:“大人,這條路必須趕在國慶節前通車,要是完不成,我們統統都有麻煩!”
“那你也不能這樣打他,大庭廣眾之前,成何體統!”
監工毫不在乎地道:“不打不行,他們都是懶骨頭,賤骨頭!”
見到華人面色不善,兩名監工連忙拖那個勞工離開,還邊打邊罵:“想偷懶?給我站起來!”……
華人衝前二步,旋即停止,回到茶室,大大地喝了一口蜂蜜茶。
他不能容忍這麼殘暴的行為,在帝國,雖然在菜市口有時會公開有鞭刑或者砍頭,但都是罪有應得,官府呈文說明,也只有官府才有權動用肉刑,而在社會上,再也見到不任何人欺負人的行為,《大元律》規定,所有合法子民享有人身不受侵犯的權利。
有人勸他道:“得了,黃二爺,你管也管不了,還是歇歇吧。”
黃二爺微怒道:“整座城市都是鬼哭狼嚎,有傷天和,有礙仁義!那些監工,與勞工都是同族的,居然也如此狠毒!”
為他衝功夫茶的店主停下了手藝,輕輕道:“他們不能不這麼狠,要是按期完工,才能吃飽飯,沒有完工,監工輕則變回勞工,重則甚至砍頭!”
無聊的人們討論著,嘆息著,不知不覺,一列馬車隊抵達茶室前。
一群白人武士擁著幾名女子進來,還有三名華人打點,門外還有六名高高瘦瘦的波斯種的武士呆在樹下,他們手提用布罩著的籃子。白種武士,人人身體健碩,白膚金毛,他們帶了朴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女子有七個,四個是女武士,手按劍柄,二個是待女打扮,她們和她們中間的女主人,都是蒙紗掩面,待女穿紅衣戴紅紗,女主人穿紫色深衣,戴明黃色繡龍鳳紗巾。透過薄紗看過去,都是異常美貌的女人,中間的女人尤為出色,她眉目如畫、身姿婀娜、體態似仙。
這個組合什麼人種都有。特別是中間那位,真奇怪,居然敢戴黃紗,這可是皇家的顏色。象黃二爺披黃綢帶,因為他是本城“鄉議局”議員,鄉議局的所有議員,在沒有被罷免之前,任何人不能侵犯和逮捕他們,為示尊貴,皇帝特賜他們披上黃綢,這條黃綢在身,宛如護身符,誰敢動他們,視為欺君!
當時帝國併吞幹陀利,主城被毀,其它城紛紛投降,各城基本機構不變,官員不變,然而,皇帝從來不相信他手下的官能夠管官,他們只會官官相護,所以大城統統都成立了由城中居民選出來的“鄉議局”,專事監督之責。
這是民主選出來,可是並不是民主,它能監督官員,有威力巨大的彈劾權,對地方財政有決定權和監管權,但無執行權,更無立法權,所有做出的決定,不得牴觸中央政策、法規法令,中央政策也不用到各地鄉議局批准(真正民主的話,象在米國,負責撥款的國會如果想給全國公務員加薪,這項立法,必須經過米國三十二個州以上的州議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