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前兩天不還說牛通這人變了嗎,做事情越來越不像話,怎麼今天還要去幫他。”李愷邊系安全帶邊問。
“怎麼說他也是我徒弟,而且他做維修組長也是我推薦的,真拉了胯,我也跟著丟人。這小子,當了個小組長,現在變得不像樣了。”李焱嘆著氣說道。
工廠裡的師徒關係確立很簡單,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傳承。實習工進了工廠,總要由老工人帶著,一般最先跟的誰,就是誰徒弟。李焱一共就收了兩個徒弟,潘得福和牛通。
牛通嘴好使,有眼力勁兒,會來事兒,對李焱很殷勤,原本也是很被李焱認可的,不然也不會向主任推薦讓他接替自己的維修組長。
不過李愷對這人不感冒,前世裡李焱病倒後,牛通只去瞧過一次,聽說腦血栓這種病沒的好,也沒再去過,可見是個薄倖之人。
潘得福倒是經常去,不過九六“嚴打”時進去了,判了十年,直到李焱去世也沒放出來。
其實俺潘得福的“罪行”本判不了這麼重,他沒有太多的劣跡,不過非常時期都是重判,只能說是趕上了。
這輩子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潘得福現在是優秀的民營企業家,過往的事情都已經“澄清”了。
前段時間李焱和牛通鬧了場矛盾。牛通去“三產”維修裝置,將人家庫房裡面的食品材料“糟踐”了不少,還裝了一大袋子豆沙和白糖要帶走,“三產”的工人說了他一句,牛通直接撂挑子不幹了。並且還揚言他師父是四車間的排程長,也是新廠長的“紅人”,你要是覺得能惹起就去找領導告他。
李焱聽聞後狠狠罵了他一頓,並替他賠償了公家的損失。當時牛通的認錯態度倒是很好,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過李焱對他很失望,因為他打著自己的旗號“瞎折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他當了維修組長,李焱升了車間排程長後,牛通“囂張”了許多,四車間的工人多有反應。
都是廠裡的工作,徒弟不爭氣,只能自己盯著些吧,不能耽誤生產,這是大事兒。
而且這次去車間帶著帶著兒子,他還有一個目的。最近車間裡有兩臺機器總是修不好,反反覆覆的,李焱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李焱現在滿心盼著兒子趕緊上高中,再趕緊上大學,自己也回老家去“再就業”,這個排程長真不是人乾的,又麻煩又操心。
本來排程長是配合車間主任、車間副主任進行工作的,錢一昌不知道怎麼跟上面講的,四車間一直沒安排副主任,也就是說現在的李焱,在四車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除了考勤稽核,錢主任將大小事情都推給他安排。
而且考勤稽核也不是為了制約他,而是他知道李焱“工作忙,事情多”,難免有時候不能及時畫考勤,錢主任將這項工作留在自己手裡,就是怕李焱解釋不清。
所以李焱每個月都是“全勤”,而且沒人質疑,因為考勤工作不是李焱負責的,“很難”以權謀私。
“幹完活兒了?”李焱在車間門口停下車,見車間大門旁角落裡,有兩名維修組工人在嬉皮笑臉的抽著煙,就下車冷著臉問道。
“李李李工……沒……沒呢?”看到李焱,倆人慌了。
“沒幹完活兒躲這兒抽菸,牛通呢?”
“牛組長……牛組長……”一名工人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好好說話,牛通在哪兒呢?”李焱厲聲喝問。
“在在在,在物料庫。”
“物料庫?維修裝置去物料庫幹什麼?”李焱納悶的問道。
物料庫裡都是鐵錠鋁錠還有銅錠,維修工根本用不到。
“那個……那個……我去叫他。”一名工人說著就要往車間裡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