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到了自己的頭上,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罷。
“來了,來了。”辰時正牌,就在一眾官吏們默默等候之際,一名負責打探訊息的衙役急匆匆地從衙門外衝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嚷著。
“快,鼓樂,鼓樂!”站在諸官前列的太僕寺少卿劉傅見狀,忙不迭地揮了下手,此言一出,早已等候在旁的鼓樂班子立馬賣勁地吹打了起來,鬧騰得歡快無比,須臾,一輛豪華馬車在近百王府侍衛的簇擁下緩緩地駛到了馬政署的衙門口,可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下來,一眾馬政署官員們全都傻了眼,實是鬧不清蕭無畏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
眼瞅著蕭無畏半天沒露面,劉傅納悶之餘,與左飛龍使陳浩然、右飛龍使裴度南交換了下眼神,各自緩步而出,向馬車處行了過去,然則不等他們靠近馬車,便已被王府侍衛們不講情面地攔住了去路,只得站在離馬車十數步外高聲稟報道:“下官太僕寺少卿劉傅率同僚前來恭迎王爺履新。”
劉傅喊也喊了,禮也見了,可馬車裡還是靜悄悄地,連點反應都沒有,原本正起勁敲打著的吹鼓手們發覺情況似乎不對,也不敢再吹打了,鼓樂之聲就此停了下來,一眾馬政署官員們大眼瞪小眼地杵在當場,卻無人敢出一言,一時間滿場死寂一片,氣氛詭異得緊。
擺譜?沒錯,這就是擺譜!蕭無畏要的就是這麼個效果,左右馬政署這幫官吏們本就是些老油條,全都是些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的貨色,既然如此,與其裝和藹,不若索性將譜擺得大一些,既來上個下馬威,又能迷惑一下眾人,也方便下一步整肅計劃的展開,故此,蕭無畏壓根兒就不理會劉傅的通稟,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馬車裡,直到一眾大小官吏們等得臉都變色了,蕭無畏這才不緊不慢地假咳了一聲,站在車簾邊上的蕭三聽到了響動,趕忙將車簾子卷將起來,蕭無畏不慌不忙地一哈腰,走下了馬車,面色肅然地掃了劉傅等人一眼,卻並沒有開口。
“下官太僕寺少卿劉傅參見王爺。”心神不寧的劉傅見蕭無畏總算是下了馬車,緊趕著一躬身,行了個禮道。
“哦,是劉大人啊,久仰,久仰了。”蕭無畏漠然地點了下頭,面無表情地吭了一聲,便算是回了禮。
“不敢,不敢,王爺您裡面請。”劉傅摸不清蕭無畏的底細,此時見蕭無畏神情冷漠,心中不免有些子犯叨咕,可哪敢在蕭無畏有所流露,這便躬著身子謙遜了幾句,一擺手,示意蕭無畏先請。
“嗯,陳太僕寺卿今日不當值麼?”蕭無畏並沒有理會劉傅的客套,裝摸作樣地四下望了望,一副隨意的樣子問了一句。
“這個……”照常例,馬政署主官乃是太僕寺下屬官員,其履新該前去太僕寺拜見太僕寺卿才是,可問題是蕭無畏乃是王爺的身份,品級比起太僕寺卿來說,不知高了多少倍,他來上任,太僕寺卿本該前來迎候,然則陳明遠卻不想跟蕭無畏低頭,明知道蕭無畏今日履新,卻故意請了病假,將所有事宜全都交給了劉傅打理,這其中自然另有貓膩,作為陳明遠心腹的劉傅自是心知肚明,原本打算糊弄了過去,卻沒想到蕭無畏下車伊始便問到了此事,不由地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啟稟王爺,陳太僕寺卿偶染風寒,告病在家,未能前來迎候王爺,還請王爺恕罪則個。”一見劉傅語塞,站一旁的左飛龍使陳浩然忙搶了出來,陪著笑臉稟報道。
“哦?是麼?”蕭無畏不動生色地吭了一聲,了眼陳浩然道:“爾是何人?”
“下官左飛龍使陳浩然參見王爺,久聞王爺文韜武略樣樣出色,下官等能由王爺統領,馬政定可重現輝煌,下官等盼王爺之到來,如盼甘霖,能振馬政者,非王爺莫屬也……”陳浩然顯然就是個馬屁高手,蕭無畏只不過問了一聲,這傢伙便倒出了一長串,馬屁拍得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