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長身段看起來愈發顯得高瘦,宛如一截高高的秀竹。
他頭上帶著帷帽,整張臉都已被緋紅紗帷密密遮住。沈南霜與他親密已久,卻能覺出那紗帷內有些異樣。
她按著胸,小心地平定了自己的情緒,勉強堆出笑容來,問道:“緋期,你怎麼來了?還有……你的臉,怎麼了?”
孟緋期慢慢摘下帷帽,露出他那張曾讓沈南霜意亂情迷的臉,卻讓沈南霜忍不住再次驚呼,卻恨門已關上,想退也無路可退了。
往日傾國傾城妖豔絕世的面容,佈滿了紅紅紫紫的疙瘩,坑坑窪窪如被人惡意犁過的地,有的疙瘩甚至已被撓破,正滲出血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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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黃蜂蜈蚣蜇得極慘,經了數日調理,雖然不再腫似豬頭,但毒氣未散,眼看這容貌一兩個月都未必能恢復了。
“很醜嗎?”
孟緋期摸摸自己的臉,有些心煩意亂。
沈南霜定定神,說道:“還……還好。這是……誰幹的?”
孟緋期怒道:“還不是蕭木槿那賤丫頭!她……她竟敢這樣算計我!等我復原後,定要整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哦……哦……”
沈南霜擦著額上的汗,小心地繞過他往裡走著,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孟緋期緊盯著她,眼底說不出是憎恨還是歡喜,慢慢地說道:“聽說你要來,我才特地在這裡候著。”
沈南霜吸氣,頓時懊惱不該找了那小廝幫忙。他本就是因為敬畏孟緋期才聽她吩咐,如果孟緋期有事相問,自然知無不答。
孟緋期已隨著她往那邊廚房走著,一路沉聲問道:“那裡煎的藥,是什麼藥?”
沈南霜低頭去那藥爐,躊躇片刻方才答道:“近來經期不調,時常腹痛,所以開了藥來調理。——若在宮中,無故得了這病難免被人猜疑,所以特特在宮外找了藥,悄悄煎服調理。”
孟緋期怒道:“你還敢哄我!你明明叫人替你去抓最好的墮。胎藥,而且要的是能立刻墮下胎來的那種虎。狼之藥!你打算悄悄墮下胎,仗著自己健壯,休息一晚便回宮裡,人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事瞞過去?”
沈南霜不答,卻不由地摸向自己的小腹,眼底已是忍不住的委屈。
孟緋期盯著她半晌,終於放柔了聲音,低低問道:“是我的孩兒,對不對?應該……快兩個月了吧?”
到底出宮不便,二人相會次數有限,他屈指一算,便已料出胎兒月份。
沈南霜再忍不住,哭道:“你叫我怎麼辦?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你玷。汙了去,莫名其妙懷上了孩子,還得在那個處處是算計的皇宮裡待著,想吐不敢吐,想睡不敢睡,不想吃卻得逼著自己吃,惟恐旁人看出形跡……不趁著月份小把它打了,難道還等月份大了遮蓋不住時讓我被人連孩子一起活活打死?”
孟緋期便不答,低著眼眸默然看著沸騰的藥。
沈南霜略略鬆了口氣,擦去眼淚,找出塊帕子來裹了藥罐柄,正要往旁邊的碗中倒時,孟緋期忽然揚手。
劍柄“啪”地擊下,將藥罐打得傾翻在火爐上,“嗤啦”一聲冒出重重水氣,模糊了兩人眉眼。
沈南霜驚叫後退時,便聽孟緋期輕聲道:“南霜,生下他。”
沈南霜抬眼看他,一時無法置信。
水氣迷濛裡,孟緋期依然美得懾人的眼睛裡似也有霧氣氤氳,伴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縷縷傷感和絲絲希望。
他柔聲道:“別再回宮了。我帶你離開這裡,找個安靜富足的小城,守你生下我們的孩子。我會好好待你們,不會讓你們受委屈。便是蕭以靖和蕭木槿……”
他彷彿狠了狠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