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微一沉吟,才道:「將供詞交給鎮國公看一看。」
錢饒順雙手拿起供詞,起身來,走到司馬嵐面前,將供詞呈遞過去,司馬嵐倒是氣定神閒,接過供詞,掃了幾眼,依舊是面無表情,隆泰瞥了一眼,道:「鎮國公,供詞所言,是真是假?」
司馬嵐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區區一份供詞便可證明胡伯溫一案是老臣指使,未免太過荒唐。」
齊寧並沒看到供詞,但早已經猜到幾分,心知那份供詞絕對是對司馬嵐大大不利。
胡伯溫和梁雄狼狽為奸,蓄意破壞使團出使東齊,齊寧雖然揭穿其陰謀,但到最後胡伯溫都不曾招供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現在看來,胡伯溫這份供詞應該是將幕後真兇指向了司馬嵐。
不過這份供詞裡面說的是真是假,齊寧倒是深表懷疑,畢竟胡伯溫一案後來丟給了刑部,而滿朝皆知,刑部錢饒順是淮南王的人,如果淮南王吩咐錢饒順將這件案子的矛頭指向司馬嵐,也不算太過困難的事情。
淮南王卻已經笑道:「皇上,如此重案,自然不能憑藉一份供詞便定案,還請皇上召見罪臣胡伯溫,由他親口向皇上稟明事情真相。」
「胡伯溫在這裡?」隆泰皺眉道。
淮南王道:「錢尚書已經讓人將胡伯溫押解到皇陵,隨時可以召見。」
此言一出,群臣心下瞭然,暗想看來今日一切都是淮南王一手佈局,既然胡伯溫都已經被押解過來,那麼要在祭祀大典追究胡伯溫一案,當然是淮南王事先謀劃好,淮南王既然敢在祭祀大典之上對當朝第一權臣發難,自然也是做好了準備,今日的事情,顯然是不能善了。
有些心思活絡的大臣已經禁不住向四周看了看,護衛在祭祀臺之下的是遲鳳典統領的精銳武士,眼下君臣百官俱都在羽林營的保護之下,換句說話,也是在羽林營的控制之下。
不少人都知道,遲鳳典與金刀澹臺家大有淵源,而金刀澹臺家當年更是擁護過淮南王,如果遲鳳典因為金刀澹臺家的緣故,今日靠攏淮南王,那麼司馬家的處境便可說是極其兇險了。
司馬家的黑刀營雖然戰力驚人,正面相對不遜色於羽林營,但此番護衛祭祀大典的卻只有羽林營,黑刀營就算想及時救應,從駐地出發也是來不及。
皇帝還沒說話,司馬常慎卻已經厲聲道:「皇上,錢饒順勾結淮南王,欲圖加害我司馬家,還請皇上明察秋毫,嚴加徹查。」
「忠義候此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錢饒順立刻道:「下官效忠大楚,盡忠於皇上,所辦的每一件案子,也都是秉公辦理,從不敢徇私枉法。」盯住司馬常慎:「忠義候說下官勾結王爺,卻不知從何說起?」
淮南王也是冷笑一聲,道:「司馬常慎,看來你平日裡是跋扈慣了,青天白日,出口便誣陷堂堂刑部尚書與本王勾結,這大楚莫非是你們司馬家的天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語氣之中,滿是寒意。
齊寧默不作聲,卻能夠聽出來,淮南王這句話可說是滿含積怨,似乎憋在心中已久。
司馬常慎還待再要爭執,司馬嵐卻已經沉聲道:「住口。」也不看淮南王,向隆泰道:「聖上,老臣自從跟隨太宗皇帝南征北戰開始,先後侍奉三位國君,也算是三朝老臣。老臣當年追隨太宗皇帝,便已經立下誓言,此生定當效忠大楚,雖死無憾。這些年來,老臣日夜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差池,如今皇上登基不久,老臣感念太宗和先皇帝的隆恩,雖已經是老朽之身,卻也是盡我所能,但願能夠為皇上分擔愁煩。」
四下裡一片寂靜,淮南王眼中卻顯出不屑之色。
「老臣平日處理諸多政事,雖談不上日理萬機,但諸事繁雜,老臣只存一顆心,便是無論何事,都要以我大楚的利益為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