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黨不滿,為什麼卻要連累窮苦百姓家破人亡?老天怎會這樣不公?”說完又對謝老爺道:“那黃河距咱們怕不是千里之遙呢,它決了堤,卻又與我們有什麼相干?爹爹怎麼就慌成這個樣子?”
謝老爺拍著大腿道:“是了是了,我剛剛要和你們說這個的,結果說到黃河,竟混忘了。你們不知道,黃河雖然與我們沒相干,但是那些災民,成千上萬的,黑壓壓的一片啊,如今都在城外聚集呢。咱們知府大人也不讓他們進城,所以城外越聚越多,聽說每天都死人,這些人又不肯去別的地方,如今說是商量起來要攻打清遠城,搶奪糧食呢。”
“啊?天爺爺,那……那可怎麼辦啊?”謝夫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要……要真是那幫子災民打了進來,還不和餓狼一樣?咱們……咱們還有活路嗎?”
謝老爺未及答言,便聽謝西風沉聲道:“官府沒有設粥棚接濟災民們嗎?若真逼的災民造反,他烏紗都別想保得住。”
謝老爺跺腳道:“何嘗沒有設粥棚呢?連咱們家和大戶們也都設了粥棚,但沒用啊,那麼黑壓壓的一片,怕沒有十幾萬呢,更何況還有災民源源不絕的趕過來,哪裡夠給他們吃?難道咱們不活了?夫人,你快帶女兒們收拾收拾,看看想辦法先回鄉下祖宅躲一陣子吧。”
謝西風連忙道:“爹爹糊塗,災民如此眾多,城門定然已經都被圍住,若他們真的有心造反,會放你回鄉下祖宅嗎?咱們家賑濟災民的糧冊在哪裡?拿來給我看。”
謝老爺一聽,二女兒這意思是要重新接手管家,不由得眉眼都笑開了,忙從袖子裡將糧冊奉上,一邊抹汗道:“哎喲我的好閨女,為了爹當日說的那些糊塗話,你這幾日一直堵著氣呢,如今可總算是原諒爹爹了。”話音剛落,就見二女兒看了自己一眼,輕聲道:“我哪裡是和你賭氣,我只想讓爹爹自己管一管這些事看看,也知道知道女兒平日裡的艱辛。那日爹爹說的那些話,委實是太傷女兒的心了。”
謝老爺苦笑道:“我也是,日後尋思起來後悔不迭啊。當日也是我急怒攻心,只怕你姐姐和你將來找不著好人家,唉,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爹爹如今知道你能幹了,你姐姐都告訴了我,不是你,洛家那孩子也不可能和你姐姐在一塊兒,人家現在可是舉人老爺了,還是鄉試的魁首,多風光?從此後我再不管你了,只要你行事心裡有數便成……”
他說話的功夫,謝西風已經翻完了冊子,不由得一雙柳眉都險些豎了起來,問謝老爺道:“災民聚集了多少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粥棚的?”
謝老爺想了想,沉吟道:“從二月十八以後,就陸陸續續有災民過來了,粥棚是從二月二十八開始設的,到如今正好十天。”
“十八以後就有災民,卻是二十八日才設的粥棚,十天時間,要餓死多少人?官府在幹什麼?還有,為什麼已經設了十天粥棚?這米卻只用出去這麼點?爹爹不是說災民多達十幾萬嗎?我們家算是這清遠城中的糧食大戶了,怎麼也這般小氣?爹爹你竟愛財到這個地步嗎?”
謝老爺讓西風憤怒的質問嚇了一大跳,唯唯諾諾的解釋道:“這些……這些都不是我經手的啊,我哪裡有這個時間?鋪子的事都忙不開了。這些都是趙明臣弄得,我看你素日裡也很倚重他啊……”說到這裡,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竟露出了一點委屈的表情。
謝西風面色稍稍和緩了一些,皺眉道:“趙明臣是個極穩妥聰明的人,他素日裡也是知道我的性體,怎麼這一回做事如此出格兒?”說到這裡,便抬頭向園外喚道:“松月,給我備馬車,我要出去。”
松月和秋香一樣,都是西風面前最得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