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了,僅著一件小衣,披散著長髮便迎上前去,福著身子給李貞見禮道:“臣妾見過殿下。”
“倩娘,本宮來得遲,打攪爾的好夢了。”李貞見陳倩娘臉上的睡意盈然,心頭登時湧起一陣愧疚,疾走幾步,伸手扶起陳倩孃的身子,溫柔地說道。
“能服侍殿下是倩孃的福分。”陳倩娘低著頭應了一聲,接著牽著李貞的手走到榻前,溫柔地說道:“殿下,您忙到此際,想必累壞了,且讓臣妾給您拿捏一下可好?”
“也好。”李貞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由著陳倩娘服侍著更了衣,舒坦地躺在了榻上,任憑陳倩娘一雙小手拿捏著,一陣舒爽襲來,眼皮漸重,不知不覺間便已沉入了夢鄉之中去了……
李貞倒是睡得香甜了,可這一夜失眠的人卻著實不少,魏王李泰便是其中之一,今夜的打擊對他來說,著實巨大了些,大到幾已無法忍受之地步,借勢削李貞軍權的事情告吹也就罷了,竟然連張亮這麼位重臣都折了進去,令李泰很有種痛徹心肺之感,一回到自家府上,氣急敗壞地便派人去請戶部侍郎蘇勖過府商議,不料蘇勖竟然沒來,只是讓人捎了句話,說是要李泰少安毋躁。
少安毋躁?到了如今這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李泰又怎能毋躁得下來,氣得一夜未眠不說,還打壞了無數的擺設,鬧得整個王府不得安寧,緊巴緊巴地捱到了天亮,尋著由頭又大發作了一番,將幾名不開眼的奴僕打得滿地亂滾,正鬧騰間,突見蘇勖慢慢悠悠地晃了進來,李泰驚喜交加之下,如同遇到救星般地便撲將過去,幾乎是用哀憐的語調招呼道:“姑父,您可算是來了,小王,小王,唉……”
蘇勖並未理會李泰的招呼,只是左顧右盼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書房,不悅地皺了下眉頭,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李泰看,鬧得李泰漲紅了臉,訕笑著道:“姑父,這裡亂,還請姑父一併到後園子裡稍坐,容小王請益一、二。”
“嗯。”蘇勖無可無不可地吭了一聲,也沒二話,只是低著頭默默地便轉身向王府的後花園行了去,李泰見狀忙跟了上去,又吩咐王府下人們去張羅著焚香沏茶,賓主二人便在一間臨池的小亭子裡坐了下來。
“姑父,昨夜之事,您該都知曉了罷,如今這局勢恐有大難矣,小王心已亂,實不知該如何應對,還請姑父幫著小王拿出個章程,小王一體遵循著便是了。”賓主二人剛落了座,李泰便有些個迫不及待地拱手問計起來。
蘇勖並沒有立馬開口,而是端起茶碗,對著茶水吹了口氣,將茶末吹到一旁,而後淺淺地飲了一小口,也不嚥下,就這麼含在口中,似乎在品味著新茶的芬芳,好一陣子沉默之後,這才抬頭看了李泰一眼,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道:“殿下如今有何打算?”
李泰沒想到蘇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竟又將皮球踢了回來,登時龍無敵書屋便是一愣,臉色微變,大喘了幾口氣之後,悶聲悶氣地道:“張侍郎無罪遭此大劫,實乃小八那廝嫁禍所致,本王勢不與其干休,定要在父皇面前與那廝爭個高下明白!”
蘇勖森冷地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目視著李泰,一臉嚴肅地說道:“嘿,爾欲自尋死路麼?那請恕老朽不敢奉陪了。”
“啊……,這……”李泰一聽蘇勖這話說得蹊蹺,登時便愣住了,一時間還真不知說啥才好了,臉色變幻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訕訕地開口道:“姑父,您這是在說笑麼?”
“說笑?老朽從不說笑,殿下若真如此行事,老朽實不能奉陪到底。”蘇勖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