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幾秒,只聽她幽幽地說:
「但願。」
回家時,剛進門就聽到激烈的爭吵。
穀雨芬的聲音咄咄逼人,和往日形象截然相反。
蔣南決定先不進去,靠在長廊柱子上,聽這對慈愛母子第一次吵架。
穀雨芬連哭帶說,控訴陶思遠做盡壞事,搞得狐狸精上門要挾,夾雜著陶思遠的反駁,嗓門極大,隱隱壓過穀雨芬的氣勢。
蔣南站了一會兒,大致明白爭吵的主題。
穀雨芬讓陶思遠去找陶國強道歉,服軟,求他回家。陶思遠則反嗆穀雨芬年輕時不檢點,幹出這樣丟臉的事,他連門都不想出。
氣得穀雨芬大哭,摔碎瓷器的聲音不絕於耳。
蔣南慢慢後退,不願做二人大怒的撒氣筒,出了大門,天已擦黑,幾顆星星閃著,若隱若現。
她忽然想到周楊。
他會不會還在生氣?
她決定去找他。
走出小區,招了輛計程車,蔣南靠在後座,玻璃上映著飛速後退的霓虹,這些沒有溫度的顏色裝點城市,像個美麗的怪物,一寸一寸蠶食她。
今年冬天,這種感覺戛然而止。
似乎……沒那麼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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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周楊在生氣,她確定。
當她敲響捲簾門時,遲遲未開,直到她心裡猜想他是不是走了時,門才懶懶升起。
門開了,卻不見人,蔣南走進去,室內雜亂,半桶的水,沒擰乾的抹布,和濕答答的地面,昭示有人無心幹活。
她直走,推開倉庫的門。
門後,熟悉的床板上,只看到寬闊的後背。
「周楊?」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還順手把枕頭壓在頭上,呈現拒絕姿態。
蔣南彎腰,壓在他身上,眼睛順著枕頭的縫隙往裡看。
那裡是黑色三角區,模糊不清,身下的人身體僵硬,要不是從那縫隙裡傳出呼吸,她都以為他被凍死在這幾百年。
「生氣了?」
沒有回應。
蔣南掐了一把他的胳膊,那裡緊緻堅硬,她力氣小,擰那一下和蚊子叮一下無異,見他不理她,蔣南整個人壓在他身上,開始解他釦子。
他穿著工作服,釦子巨大,她手指靈活,解到第二個時被一隻大手按住。
蔣南笑出聲。
順勢栽進他懷裡,貪戀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潮濕,機油,還有棉布味混合一起,產生一股奇怪的,又讓她欲罷不能的味道。
周楊嘆氣,把枕頭移開,手小心地繞過她頭髮,揪住她衣領,像拎小蟲似的把她拉開自己的前胸。
「別聞了,不好聞。」
他無奈,甚至把身體往床邊縮。
蔣南才不理他的話,又往前探過去,因為衝勁差點把周楊擠下去,他一隻手抓緊床沿,聲音低沉,「別鬧。」
蔣南抱緊他的腰,整張臉埋在他衣領裡,一呼一吸熱氣來去,周楊喉嚨發緊,難耐地用手輕撫她髮絲。
「你再說一句。」
懷裡的人聲音溢位興奮,周楊低頭,只能看到閃著光澤的發頂。
他輕吻她發縫,眼神沉溺,低嘆:「說什麼?」
「別鬧。」
「別鬧?」
蔣南小雞搗米般點頭,惹得他眼神更暗。
「別鬧。」
「哇,再說一次。」
「別鬧。」
「繼續。」
「別鬧,別鬧,別鬧。」周楊輕吸她發頂的香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