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紫荊花酒店燈火通明。
蔣南下了車,攏了一下肩膀上掛著的羊絨披肩。
身上穿著這套黑色長裙是去年的款,抹胸收腰,好在身材沒什麼變化,也能撐一撐場子。
再說了,只是和陶思遠的約會,大可不必想那麼多。
陶思遠中午就發了位置給她,歉然地說今天太忙,讓司機送她來。
他都沒什麼儀式感,她也樂得不在意,獨自開車過來。
不然一直心裡念著那件讓給沈小琪的禮服,也是徒增煩惱。
電梯上行,穿著西服的侍者站在門口,身姿筆挺,『叮』聲一響,就低頭說:「陶太太,您預定的餐廳到了。」
蔣南笑著說謝謝。
隨著他的指引坐在靠窗的座位。
餐廳被籠罩在柔光裡,華貴的賓客對坐,竊竊私語;與外面的假期擁擠相反,這裡略顯空曠,角落的暗燈下,一個年輕男生正彈著溫柔的鋼琴曲。
侍者端來一杯水,她喝了一小口,身體隨音樂輕輕搖擺著。她不太懂音樂,只單純覺得很好聽罷了。
直到七點,陶思遠都沒來。
很意外。
蔣南勸說自己不要急躁,身體的反應卻更真實。
她渾身上下只有一件披肩能禦寒,剩下的都是漂亮殼子,尤其是高跟鞋,整個腳冷到沒知覺,像卡在磚縫裡。
十月,還沒到冷的季節,她的身體卻提前入冬了。
這就是殷鳳嬌總唸叨的體寒,宮寒。可作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她覺得很簡單,就是吃飯太少餓的。
爐子裡沒火,熱都怪了。
她攏了攏披肩,又喝了一口水。
想給陶思遠打個電話,又怕他太忙,顯得她不懂事;只是,獨自在餐廳等人的滋味不太好受。
最後還是沒忍住給他打個電話,接通後他半天才反應過來,想來是什麼更大的事把他牽住了。
【對不起啊南南,我過不去了,過幾天給你補上。】
蔣南點頭,心想然後呢?
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我正參加商業酒會,你可以去1206號房,我要是結束的早去找你。】
陶思遠的聲音夾雜在嘈雜中,她堵住另一隻耳朵,【你不用來找我,我不在酒店住。】
【好。】
他的回覆簡潔乾脆,馬上又說【今天不是那個日子吧?】
蔣南也學他的的語氣,【不是。】
【那就好,那個日子到了提前告訴我。】
【好。】
她原路下樓,只是黑夜的風更涼,她不顧形象,把披肩圍在上身,抖著身子拉開車門。
坐在車裡緩了好久,她才發動汽車。
結婚三週年紀念就這麼平淡度過了,她沒什麼委屈的情緒,也不覺得難過,反正那一套流程沒有一個她喜歡的。
只覺得白折騰一趟,還冷,禮服的支撐處卡著她肋骨難受。
她順了口氣,拐上跨江大橋。
相比走原路,從大橋走距離會縮短五公里。
這沒辦法,小市民的盤算思想深入骨髓。從小就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自然沾著一身市井氣,陶思遠也曾坦白說,在他生活圈裡沒見過她這樣的女孩。
那時的她還反問他,難道不是看臉?
陶思遠真摯的點頭,說臉的原因佔了百分之七十。
蔣南大學時是西大公認校花,她杏眼小臉,肩薄手長,明明是跳舞的材料卻沒學過舞蹈,在校慶時硬被推上臺,跳了一首《荷塘月色》。
土歌配美人,外加認真跳也難掩笨拙的舞姿,直接俘獲了臺下的陶思遠。
那時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