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憐的李中堂,都年近八旬了,為了這個四處漏風的清廷,不得不強忍著病痛,一大早的來到沙俄大使館求見格爾斯,沒想到,在北風中吹了大半個小時以示誠意,居然還被格爾斯給晾了那裡了。
不過,求人的時候,李中堂的耐心的確不一般,即便是年近八旬,坐在那裡依然是不動如山,臉上不喜不悲,似乎早已料到格爾斯會來這麼一套般,坐在沙俄大使館的客廳內,靜靜的喝著茶。
“太過分了,該死的格爾斯,他以為他是尼古拉二世嗎?”
李中堂的女婿兼幕僚張幼樵,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座鐘,居然都已經九點多了,這個該死的格爾斯居然還沒出現,這讓張幼樵感到非常的憤怒,要知道李鴻章現在可是清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權臣,他格爾斯算什麼,不就是一個破公使嗎,居然敢擺這種譜?
“幼樵,稍安勿躁。”李鴻章微微嘆了口氣後,才有些虛弱的接著道:“我李鴻章能夠為大清做的已經不多了,這張老臉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不過,不管成與不成,總要試試,我的日子是不多了,只是希望能夠做到問心無愧,到時候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中堂大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沙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們現在巴不得德軍多搞點事,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在東三省的行動,就能夠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啊。”張幼樵無奈道。
沙俄同黑龍軍的戰鬥在一週前就結束了,然後,戰爭雖然結束了,但是沙俄大軍卻依然在不斷湧入東三省各地,來的速度,甚至比同黑龍軍交戰的時候,來的還快,很顯然,沙俄在迅速的填補他們在東三省兵力上的空白,其狼子野心,那是昭然若揭。
更為可恥的是,狼域一戰結束後,盛京將軍曾琪率領的清軍被告知,要自己想辦法回盛京去,沙俄的火車和輪船不夠使,曾琪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將情況報到了李鴻章這裡,希望李鴻章能夠周旋一下,不然,想要靠兩腿,從璦琿走回盛京,這可是一千多公里,估計過年都走不回來啊。
很顯然,曾琪和他的軍隊不能夠及時回到盛京,對於沙俄來說,自然更加有力,不然做不出這種拾起來,而眼下德軍的情況,同樣如此,沙俄巴不得德軍鬧出的聲勢更大些,這麼一來的話,清朝為了直隸的安全,自然無暇顧及東三省,各國列強的目光,也不會總盯著東三省,格爾斯身上的壓力自然也能夠輕些。
“總歸要試試,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一定不能夠成功呢?”李鴻章喃喃自語道。
其實,他的心中跟明鏡似的,知道此來很難有任何收穫,但是他在昨夜得到曾琪和袁世凱的電報後(當然,主要是後者),李鴻章依然想要前來,若非實在太晚,甚至昨夜就想趕過來,或許,是想死馬當活馬醫吧,亦或者是,真如他自己所說,做到問心無愧就好吧。
上午十點左右,格爾斯終於出現了,看到李鴻章後,還裝腔作勢的罵了一通他的幾位侍從,但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這是在演戲,因為演的太假了,哪怕是個三流政客,都比格爾斯演的要好,沒辦法,格爾斯就是故意要演的這麼爛,就是要噁心噁心李鴻章。
“李中堂,您現在可是一肩將整個大清挑起,應該事情挺多的啊,怎麼大清早的,有空來我們沙俄使館閒逛,莫非大清現在已經是歌舞昇平了嗎?”
格爾斯之言語是極盡尖酸刻薄的,當然,格爾斯本來就不是什麼有度量的人,尤其是在面對清廷和小鬼子的時候,而今天,為了不讓李鴻章開口,他更是變本加厲,其目的就是要讓李鴻章知難而退。
不過,李鴻章是什麼人啊,那可是浸淫華夏官場五六十載的牛人,格爾斯的伎倆,在他面前就像小兒科一樣,就連張幼樵雖然氣憤,但此刻卻是面露不屑,因為這有辱一國大使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