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戰分子,但也是如假包換的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子出身,一把年紀被困在巫殿中一日,連口茶水都沒有,眼下看來精神頭不大好,耷拉著鬆鬆的眼皮,搖搖晃晃的打瞌睡,讓人憂心他會不會栽倒。
“老夫以為北地王不會來,沒想到,老夫真真是小看王爺了”一名面相清癯的文士冷冷瞥了顧風華一眼,話語中盡是刻薄。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現如今的人不管是真的清高還是假清高,與旁人合謀殺自己的大兄,一般看見“忠義”二字也早已羞憤而走,斷沒有厚著臉皮上來的道理。
“好說好說,本王看見這‘忠義’祠,原本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來想去,卻覺得沒什麼,這一趟上來也不曾費多大力氣。”顧風華搖著扇子,在靠窗的幾前坐下。
聽聞顧風華這一番話,眾人目光唰唰的看向他,連正在打瞌睡的呂相也睜開一雙渾濁的眼,上下打量一襲素衣的他。
曲大夫擰眉道,“此話何意?”
顧風華招一邊抬手招呼身後的寺人為他倒酒,一邊不緊不慢的撫著扇面道,“我大兄乃是當世人傑,德才兼備的名聲天下皆知,大夥合謀殺他,本就是不義,我呢,也不過是多佔了一條殘殺手足之罪,算起來與大夥也是半斤八兩,沒什麼好害臊的。倒是曲大夫您,五十步笑百步的傻事兒您可就別拿出來逗本王笑了。”
曲大夫被顧風華噎得清癯的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卻也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再接話。
在世人眼中,殘殺手足也不一定就是泯滅人性,若是那兄弟是個禍害,殺了也能搏個大義滅親的美名,然而殺害德高望重之士,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才是會被千夫所指的惡毒。顧連州是雍國的帝師,同時也是天下士子的表率,是以對於顧風華的話,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說出什麼反駁之言。
只是原本想借此羞辱一番雍國人的不仁不義,沒想到最終連自己人也搭進去了。
孝閔公主看了顧風華一眼,她瞭解眼前這個人平素是個好脾氣的,極少說出這樣鋒利的言辭,恐怕,縱然他下定了決心要除去顧連州,心中傷懷卻是難免了。
屋內陷入了靜默,下面的人群卻開始騷動起來——行刑就要開始
忠義祠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掃過空空的主座之後,落在了對面白虎門右側城牆上,此處幾乎能夠平視城牆,比下面的視線好些,女子那張玲瓏而精緻臉被墨髮掩去大半。
只是那挺翹的小鼻子和櫻花色的唇,令顧風華心頭髮緊,但旋即又自嘲一笑,他連自己大兄的命都能捨棄,又何必為一個不相干的婦人惋惜呢?
戌時即將到來,一彎殘月掛在沉沉的蒼穹,星光暗淡,偶有涼風捲起楓葉。
城外的密林中,舉善堂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見一個漏洞進來,當他們翻牆入城時,卻發現竟有幾名黑衣人正在翻牆出去。
對方一眼便認出了舉善堂的標誌,“我等是大雍帝師顧連州的暗衛,諸位可是舉善堂殺手?”
“正是。”黑色面巾之後,傳出一聲低沉的應答。
固扯下面具,喜道,“我家主公命我等出去打探夫人的訊息,夫人可好?”
“我家主公尚安,此地不宜久留,先進城再說”舉善堂小隊頭領沉聲道。
既然得了白蘇的訊息,固自然是要返回城中覆命,遂隨著他們一起又返回城中。
他們剛剛落下腳,便見一個黑衣猶如鬼魅一般,挾著一抹青色,宛如疾風一般從身邊掠了過去。
舉善堂的人立刻跟了上去,固也不敢耽誤,領著手下之暗衛迅速跟上。
到了城中巫殿附近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才堪堪止住步伐。
固急著要回去覆命,便扯住那小隊的頭領問道,“閣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