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侍衛冷嗤一聲,“見鬼了,小孩見到你向來只有哭聲。”
“總比被你嚇得說不出話來呆立著要安慰些。”長相又非他自願,他爹就是如此黑不溜丟。
他爹和小白的爹都是被人口販子賣進大明朝,入了鬼戰堡便生了根,各自娶了高大的山東侍婢為妻,生女肖母,生子則肖父,從無例外。
堡中男丁多於女子,於是兩人的姐妹早已嫁給堡中男子,反正也沒人敢娶鬼戰堡的姑娘,將就點也是姻緣。
由於女子稀少,所以堡中有種特別奇怪的現象,男人都非常寵溺自己的妻子,幾乎到了可笑的地步,有求必應鮮有落空。
不過堡規嚴厲,出了閨房沒人敢造次,安分守己地做著分內事,所以這些年一直風平浪靜沒出大亂子,除了堡主娶親一事。
嫋嫋無波,煙霧來作祟。
“大黑、小白,你們想去搬樹嗎?”話多。
戰醒風一句話止住了兩人的爭吵,紛紛頭一轉的看向他。
“堡主,你真要拿一生幸福來賭嗎?”
“堡主,你大可好好享受女人溫柔再讓她死。”
如此對比的話讓他盾心微微一沉,“或許砍樹來造橋的工作該由你們來做。”
兩人一望高且險峻的大山,當下皆不語的搖著頭。
“看好花轎,別讓山風吹壞了轎頂。”閉上眼,戰醒風處之泰然的靠著樹小憩。
“開什麼玩笑,小小的風哪來的勁道,換個新娘子不是更好。”黑侍衛嘟嚷地睨了眼漆紅彩轎。
“像你一般黑嗎?白天一瞧當是夜晚到了。”只有一口牙亮得刺眼。
“至少晚上見著了,不像瞧見你般尖叫連連,大喊鬼來了。”白臉白手多可怕,無身似地叫人畏懼。
“你……”白侍衛正要反唇相稽,耳邊傳來一陣低喝。
“夠了沒?丟人現眼給我滾遠些,以後別跟在我身邊。”愚不可及。
“我錯了,堡主。”
“抱歉,屬下知錯。”
淡漠的戰醒風斜睨兩人,“去瞧瞧他們橋築好了沒,日落前得趕到杭州。”
“是。”
兩人迅速地縱身一躍,在岸邊評量已完成三分之二的便橋,估計不出半個時辰便可完成。
周遭的大樹已砍伐殆盡,足以架木的大石也差不多夠用,他們鋪橋造路並非一時善心,而是繞路遠行太費時間,搭座橋好方便花轎往返。
“堡主,大約兩刻鐘後即可起程。”花轎先行無妨,反正沾不到水氣。
花轎以人力接駁先過河,入夜前找處客棧過夜,順便通知刑家莊準備妥當,明日好進行迎娶事宜。
“叫幾個人上來抬轎……”話一頓,戰醒風敏銳的耳力聽到一陣風擦過衣料的聲音。
他冷冽的神色讓黑、白侍衛更覺有事發生,平日的警覺心再度繃緊,手握兵器小心戒備著,眼神變得凌厲。
突地,高呼“讓開、讓開”的柔媚嗓音由天空傳來,一團黑色物體由天降落,筆直地掉落在花轎上,一陣衝力砸碎了轎頂。
花轎碎裂倒向四方,紅綾轎巾下斜躺著一位哀哀叫的……怪女人,懷中抱著一根掃地用的掃帚,左手抓著一隻頻頻慘喵的貓的尾巴。
她那一身奇裝異服簡直叫人傻眼,但是眾人的目光注視的是一雙藕白小腿,披髮覆蓋的臉孔被轎簾紅穗半遮掩著。
“你是誰?”
聽到怪怪的口音,女子粗俗不雅地兩腳一張坐在一堆木頭裡至少它曾經是木頭,只不過現在又被打回原樣。她用修長略帶小麥色的長指撩開鼻前的散發一瞄,“我咧!你是哪來的鬼?”
紫綠色的眼?!
詛咒般的震撼射入戰醒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