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挫去,結果耗了一下午功夫也沒得逞,反而搭上了把鐵銼刀。
硬幣是否真的如傳說般結實,負責端茶倒水兼收小費的堂倌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這東西如今的身價。因為福建這種硬幣與北元寶鈔和原大宋小錢之間都沒有兌換標準。所以自從這種錢出現後,行商們私下裡能收武穆幣,絕對不收大元寶鈔。弄得大元中統寶鈔更無市場。天黑後,有人甚至用寶鈔百貫,換武穆銀幣三枚。
今天包房裡的幾位豪客,出手就是十幾枚銀幣,這是尋常時候戲班子半個月才能賺來的價錢。堂倌心中感激,嘴上的話也多了起來,一邊小心翼翼地收好賞金,一邊討巧地問道:“幾位爺,您接下來想聽哪一折?剛才那出《鐵骨丹心》是關漢卿先生最新力作,咱們這個畫舫上的戲班子裡還會《單刀會》、《易水寒》、《中流擊輯》等,都是最近比較上口的!”
“方兄,您喜歡聽哪一折,儘管點。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本地人,早聽過了!”靠在下首,一個下巴上隱隱有條疤痕,面板在眾人中相對白皙的客人低聲問道。
“就易水寒吧,天熱,剛好用此戲來乘涼!”坐在上首客人位置上,一個四十多歲,身板結實的古銅臉漢子爽快地答道。此人身上隱隱帶著些殺罰之氣,一看就知道是走貫了江湖的主兒。
“好吧,就《易水寒》,小二哥,你去招呼一下,這幾個包廂都不需要人伺候了!”坐在古銅臉漢子旁邊的是個矮胖子,說話聲音嗡裡嗡氣的,但舉止間卻比眾人多出幾分謹慎。環視四周,見大夥對古銅臉漢子的話都無異議,大聲吩咐道。
守在門邊,幾個保鏢打扮的人快速走了出去,裝作閒談聊天的樣子,牢牢把住了包廂附近的兩條過道。
小二哥見到這種陣仗,知道來的人不是善類。趕緊答應著跑了下去。一會兒功夫,舞臺上管絃皆轉徵調,合上的帷幕再度拉開,幾個白衣白帽的生角,緩緩走上前臺。
“…。他有雄兵百萬,我有一把匕首,良朋兩個,也要那呂家小兒知道,也要那呂家小二知道啊,真男兒可殺不可辱…”
清越的男聲從包廂外陸續傳來,鑽入幾個江湖豪客的耳朵。
“怎麼說,幾位決定沒有?張兄、白兄,咱們是親自去,還是派了親信前去!”下巴上有疤痕的人起身,親自掩好了門,將舞臺上的動作和樂曲皆關在了包廂外。
“我們張家無話說,反正海沙幫的財源都在福建,受了人家那麼多恩惠,早晚我這當家的,得和文老大碰上一面。”坐在包廂最裡側角落,有個舉止非常儒雅的中年人,以標準的江湖口吻答道。
“何兄,你怎麼說?”下巴上有疤痕的人對著矮胖子繼續問道。
“我,我隨大夥,大夥說要上乘了方家的船一起去,我就去漸漸素未謀面的丞相大人。如果大夥…?”矮胖子吞吞吐吐地答道。
“你鎮常山也是一方大豪,/說起話來卻跟個小娘皮似的。要我浪裡豹說,咱們就結伴去,給張唐大哥撐個場面,會一會那些一打仗跑到海上的宋官兒!”沒等下巴上有疤痕的人再問,左首一個身材勻稱的漢子不服氣地指責矮胖子。
“我,我不是也為了大夥著想麼?誰知道大宋官家這當口開什麼大會,打的是什麼主意。當年,蒙古人沒退,他可就是繳了咱們的械。不信,你問問鑽山鷂子他們,有沒有這回事情!”矮胖子紅了臉辯解道。
他號鎮常山,是活躍在嚴、衢二州的民軍首領,因為老巢靠近福建的緣故,崛起得很快。麾下號稱有十萬眾,扣除老弱婦孺,實際上能戰者不下萬人。破虜軍南歸後,元兵幾次進剿都被他打了回去。
對他表示不滿的那個漢子叫浪裡豹,/與坐在上首的海盜方家三當家方馗綽號相同,本領也不相上下。當年破虜軍將領張唐、杜滸等人血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