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干?你要撒潑回你的王府去,但你這般傷害穆姑娘便是與本將軍為敵!”
穆荑攔住他:“將軍別……別責怪夫人,我只是個奴婢……”
沈擇青見穆荑直冒冷汗,連說話都吃力,可見是疼得厲害,心下著急,便讓人先送回府,也不理會大喊大叫的小良了。
一路上穆荑昏昏沉沉,沈擇青心疼她卑躬屈膝太過,豈可對那樣無禮教的東西也低聲下氣?想來是這些年受的苦太過,以至她忘記了原本尊貴的身份,變得委曲求全了。
可是她是穆大將軍的女兒,穆大將軍如此忠良一身傲骨,當年薄氏掌權,效忠先帝的臣子或攀附或沉默,唯獨他忤逆薄氏帶著三皇子出逃,最終惹來殺身之禍,可到穆大小姐身上卻養出了上善若水的性子?沈擇青並未責怪穆荑半分,只是實在心疼,按理說當年她投奔晉王,晉王是她父親的承恩之人,更是她青梅竹馬的夥伴,應當好好善待才是,怎麼多年後卻讓她淪落為奴,甚至磨平性子,委曲求全完全忘了本性?
沈擇青當年投軍之時還想著大小姐在晉王府中,秉著穆將軍的恩情和青梅竹馬的情誼,應當不至於受苦,看來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晉王是什麼東西!
沈擇青看著昏迷未醒的穆荑,暗暗握起了拳頭。
及至沈府,請了醫者問診,又重新包紮傷口之後,穆荑才緩過氣來。她看了看四周,不是她熟悉的宅院,慌張欲起。沈擇青以手壓著她的肩:“大小姐傷口未好,不宜多動,還是先歇息吧!”說著,坐到床邊,以幹巾擦了擦她額間的汗。
穆荑覺此動作有些曖昧,別了頭,停頓一下,心下不安道:“沈將軍,這是在哪兒?”
沈擇青笑笑,“這是在沈某府上,大小姐只管休息,不必擔心。”
“可是……良夫人……晉王府……”
“大小姐不必管這些事,那位夫人既是晉王府的人,自會有隨從護送她回去。再則您是因為陛下而受傷的,只管把傷養好才是要緊,日後沈某再送您回去,不用過於操心晉王府的事。”
“可是,若王爺問起話……”穆荑又要起來。
沈擇青壓著她:“大小姐,你即將脫籍為民,哪裡管晉王說什麼,再則若晉王真要問起話,本將軍還有一番話要問問他呢。”沈擇青嘴角微哂。
穆荑囁嚅著雙唇,不知如何回應,許久,悵然嘆息。也罷也罷,她的確無心力管這麼多了,按契約期限她原本已經到期了,但晉王命她多留一個月等到小涼忌日之後再走,因此她才留到下個月的。晉王府中的事已經交給苡茹打理,她又何必瞎操心,還不如多享受此刻的安寧,往後晉王府如何也與她無關了!
“大小姐,若離開了王府,您是即刻回水家村?”沈擇青又問。
穆荑雙眸閃爍,無奈嘆息:“若要回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回去,總還要收拾行李準備乘具,況且少小離家老大回,也不知幼時的玩伴可還記得我了。”
“說實話,水家村並非大小姐的故鄉,隔了許多年那些人恐怕皆已忘記了,又山高路遠,您何必走此遠途,還不如留在京裡……”沈擇青望著她,再是個直白性子說到此處也不由得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 ,“若您不嫌棄,沈某府上還有許多廂房,可引大小姐為上賓入住,沈某府上也算是好的容身之所,將來大小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絕無人阻攔。”
穆荑忍不住笑出來,沈擇青的確是個重情重義的,但他們的身份年齡太尷尬,同處一室未免不合適。穆荑搖搖頭:“就不必叨擾沈將軍了,奴婢回水家村就好。”
“或者,沈某另置宅院給大小姐入住,挨近沈府也方便照顧。大小姐不是喜歡大漠麼,來年沈某回了軍中,還可帶大小姐到邊疆看看。”沈擇青是極力想幫助穆荑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