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像賈逆那般,倒行逆施,欺行霸市,吾以為,還是可用的。”
陳壁隆亦是點頭稱是。
開什麼玩笑,眾人還指望能就著銀行,好好過幾年奢靡富貴的好日子。
最好多弄些股份,將來傳諸子孫的。
文官不像勳貴,可世代傳襲。
文官這一代就算能位居閣輔,可下一代資質差一點,能不能中舉都兩說。
一旦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家業衰敗只是一代人的問題。
過兩代,說不得就要去鄉下種地了。
若是能撈上一份銀行股份,那就不一樣了。
瞧瞧滿神京的勳貴,自從有了那股份,日子過成什麼樣了!
然而,楊順老農一樣臉陰沉著,目光掃過他二人,厲聲道:“二位為內閣閣臣,萬事,當為陛下,為國朝社稷之安穩考慮。
如今國朝並不缺銀,江南水災之害業已度過。
何須再用那樣一個鬼怪之物,刮斂銀財?
安貧樂道,恬於進趣方為君子之大道也!
人心思利,必然多**邪,不復古風淳樸。
為國朝計,當除此邪法!”
上方贏歷聞言,緩緩點頭,道:“相國之言,老於謀國,先帝正因不聽相國之言,方致今日之禍,朕不為也。”
“陛下!!”
楊順聞言,大為感動,頓生“君以國士相待,臣必以國士相報”之心。
吏部尚書盧安道:“首輔之言自然有理,只是三年來,銀行牽扯太廣太深,想要廢黜,非一朝一夕之事。
還請多給予些時日,畢竟,治大國如烹小鮮。”
楊順聞言,皺了皺眉頭,緩緩點頭道:“如此,就以三年為期吧。”
眾臣雖然不滿,但也知道,強扭不過這個拗相公,只好先認了。
又自我安慰道,能發三年大財,其實也不錯了……
不過,朝堂上火熱的氣氛,到底降溫了許多。
正這時,百官中不知緣何出現了些許騷亂,人人交頭接耳起來。
看到這一幕,贏歷皺起眉頭,道:“殿下何事?”
蘭臺寺御史大夫郭稟奏道:“陛下,方才巡城御史傳回訊息來,言道坊市內多有謠言四起,還有童謠讖言傳唱……”
贏歷聞言,心生一股不妙,沉聲道:“什麼謠言?什麼童謠讖言?”
郭道:“謠言傳說,大行皇帝駕崩後,陛下必然苛待手足,將其斬盡殺絕,尤其是賈妃之子,雖是啞人,但其母為賈家之人,陛下必然容不下他,千刀萬剮殺之。
童謠讖言唱曰: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夙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又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混帳!!”
……
鹹福宮。
退朝之後,贏歷心中大怒。
他自不會以紫宸書房為理朝之地,而是回到了鹹福宮。
因為身體之故,其心性早已發生變化。
雖然依舊聰明絕頂,還想做一代明君,可到底偏激起來。
他容不得任何人對他皇位有絲毫威脅,如今,他活著全部的希望,只有對皇權的痴迷。
旁人他不怕,唯有先帝那幾個親子,也是他的骨肉兄弟,對他威脅最大。
原本,他是想今夜就趁機處置了他們,以免夜長夢多。
卻不想,外面竟先鬧了起來。
外面鬧也就罷了,滿朝文臣,竟也有大半,建議他善待手足!
真真是混帳絕頂!
或許朝臣們是真的希望他能得一個仁厚友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