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雖然恨不得舉起鍘刀,將一干貪官汙吏斬盡殺絕。
可隆正帝心裡未嘗沒有和文官一脈打好交道,處好關係的心思。
這就是一種無奈而又悲哀的現狀。
大秦的天下,畢竟還是要靠文官去治理。
百年之後,為他上廟號,修史書的人,也是天下文官。
所以,隆正帝一直在考慮著,清理完吏治後,與文官和解的事……
這個時候,他卻不想看到斷人財路的事出現,進一步激化天家和文官系統的矛盾。
對皇帝而言,勳貴和文官之間,也需要一種平衡。
賈環咧嘴一笑,懶洋洋道:“文官當然也可以買,銀行股多好?又可以把小金庫裡的銀子洗白,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傳諸子孫!”
李謙聞言,一腦門子冷汗,訕訕笑道:“寧侯說笑了,寧侯說笑了。”
賈環嗤笑了聲,不過在隆正帝刀子一樣的眼神下,還是沒有繼續扎心……
“寧侯,下官還有幾個關於銀行的問題,想向寧侯討教,望寧侯指點迷津。”
張廷玉鍥而不捨的問道,姿態很低。
賈環卻搖頭道:“張相,我不會干涉朝政的運轉,而銀行如何運作,也與你無關。
戶部如果也想辦銀行,等大秦銀行成立後,你自可觀摩。
但現在,我卻不會將秘訣告訴你。
這是經濟之道。
至於你擔心的那一千萬兩借款,大可不必擔心。
武勳將門內部認購,就足以貸給你了,利錢便宜,六厘。
一萬兩,一年例錢六百兩。
一千萬兩,一年例錢不過六十萬兩……”
見隆正帝又在瞪他,似乎在心疼那六十萬兩,賈環的聲音驟然提高,對張廷玉吆喝道:“滿天下打聽打聽,啊,有哪個錢莊會貸六厘的利!
去掉火耗虧空,去掉人工月錢,我他麼是在做賠本兒的買賣啊!
咱都別忒黑心了,總要給人一條活路不是?
打聽打聽,哪他孃的有六厘的……”
“賈環!”
贏祥古怪著一張臉,想笑又不能笑的憋著,喝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是讓你罵街的?”
“瞧你那副德性!一張商賈市澮的嘴臉!”
隆正帝刻薄譏諷道。
賈環好笑道:“陛下,您這是河還沒過,就想著拆橋呢。沒我這小商賈,您這會兒子,怕不得又要和張相他們商議怎樣刮地皮吧?”
“放你孃的屁!”
隆正帝也是火爆脾氣,被賈環說的痛腳,登時炸了,反正滿上書房都是潛邸舊人,不怕被人說他有失帝儀。
不過,張廷玉等人還是紛紛目瞪口呆……
“他們欠朝廷銀子,一個個吃的膀大腰圓,生活奢靡,比朕還會受用。朝廷缺銀,還不能問他們要賬?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隆正帝憤怒道。
“陛下……”
賈環摸了下鼻子,看著隆正帝鬱悶道:“臣昨兒才成親,正是大喜的日子呢,您咋老衝我發火?”
隆正帝:“……”
賈環又嘿嘿笑道:“陛下,您是天子,當胸懷天下,別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氣……”
見隆正帝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拉了下來,黑成鍋底,賈環忙道:“臣這絕不是在嘲笑您,是在勸諫您,得學會花銀子!
天家在銀行股份中佔三成,這是多大的份額?
您要只想著節儉,不想著花銀子,用不了二十年,天下一半的銀子都到您內務府內庫中藏著去了。
市面上沒了那麼多銀子流通,立刻就是銀貴物賤的下場,老百姓的日子就慘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