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站在原地,沒有法子呼吸,更沒有法子原諒自己的不夠細心。她總是忘記他的背景,忘記他只有孤單一人,忘記他奮鬥了這麼久,為的只是想擁有一個家。
“你走。”
“我……”她還想再說些什麼。
“走!”韓德生低吼了一聲,大跨步地離開了客廳。
孟喜兒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她頹下肩,看著自己手腕間那隻手環,上頭的鑽石刺痛著她的眼,她的淚水開始奔流。
他們之間的情感一定要走得如此極端嗎?就不能有些轉圜餘地,或是討論空間嗎?
她知道他是鐵了心要分手的。因為驕傲如他,在一連被拒絕了這麼多次之後,是不會再走回頭路的。
對韓德生與孟喜兒而言,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任何挽回的花束與追求,就這麼結束了一切。
分手過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字的威力有多驚人。
這兩個字會讓人失眠,讓人心神不寧,讓人莫名想落淚,讓人頻頻回想到戀愛時的甜蜜……聽起來與戀愛時的歷程有些相似。但戀愛的味道是甜美的,分手的滋味則是酸苦得讓人難以承受。
而孟喜兒必須承認自己還在等待他。畢竟,若是他真的在意她,即便違反他平時的行事風格而對她做出挽回的舉動,那又何妨呢?
即便她有不夠細心體察他心態的部分,可他太大男人、太自以為是地替兩人決定一切,不也是他該反省檢討的部分嗎?
突然間,孟喜兒覺得自己先前談的戀愛都太美好了,因為她從來不曾因為分手而痛過。
此時,孟喜兒坐在布藝店裡後方,前頭店員正開心地和一對夫妻討論著,該怎麼用桌巾和抱枕搭配出害裡島風格。
她撫著右手手環,想起妹妹告訴過她。這隻卡地亞LOVE手環,又被稱為愛的手銬,價值不菲是一回事,用意則是要讓戴著手環與握有螺絲起子的兩人,形成密不可分且獨一無二的關係。
韓德生就算是喜歡一個人,也要用手環把人拷住,夠野蠻了。自己就不能愛上一個文明一點的男人嗎?
從小,她便清楚愛情握得太緊,會讓人多窒息。因此她希望的愛情,就是那種細水長流的平靜,偏偏他下是那種男人。他甚至沒法子允許兩人在同一個空間裡,而不將她攬到懷裡。
這是愛,還是一種佔有?或者,愛原本就帶有某種程度的佔有,而佔有也算是一種愛的表現呢?
孟喜兒揪著衣襟,目光移向桌邊擱了幾天的一大箱窗簾。
他書房的窗簾因為一直挑不到適合的布料,所以一直擱著。
上星期,他們分手後,她在那問他送給她櫻花絲布的小店裡,找到了這一塊繡著金色曼陀羅花卉的異國編織布,及一塊適合他房間的深藍色緝染床罩。
師傅昨天送來做好的窗簾後,那堆布料便分分秒秒地催促著她早點做出處置。
可以不去裝設,畢竟他當初訂購窗簾的目的,是為了追求她。
可又不忍心不去裝。因為,他最常待在書房,他會需要這樣的溫暖色調。
況且,她自私地希望他在看到這塊窗簾時,會有一點想起她。
孟喜兒輕喟了口氣,起身將窗簾、工作小梯全搬到推車上,行軍趕路一樣地將東西運到她的小貨車後車廂。
現在是星期五傍晚五點,像韓德生那種工作狂是不會在家的。
“我出去一下,有事CALL我。”她跑回店裡,跟店員說道。
要遺忘,得先放手。就讓她把這批屬於他的東西全都物歸原主吧。
跳上車,口袋裡放著他家鑰匙,在踩下油門的當時,眉頭雖還是揪著,但心情較之過去那一星期已經晴朗了一些。
至少,她還擁有一次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