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就在這一聲聲“世伯”中逐漸迷失了自己呢。
“罷了罷了,老夫與你說說話。”
“您說。”
張瑞山放下茶杯,直勾勾的盯著齊燁,語氣一變:“倘若你是老夫之子,膽敢前往工部衙署闖下如此大禍,老夫定會打斷你狗腿!”
齊燁尷尬一笑:“還好我是您世侄兒,不是您親兒…”
“還敢沒個正經!”
張瑞瑞突然厲喝一聲,還是頭一次對齊燁發脾氣,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齊燁你要記得,你縱有天大的本事,亦如塵埃一般渺小,這朝堂,這世道,這天下,不會因你一人而變化,工部酒囊飯袋貪,連老夫都知,只是不知貪的如此多罷了,即便老夫知了,也不會對其大打出手!”
齊燁縮了縮脖子:“當時主要是阿卓…”
“還想狡辯,這一次你躲了過去,下一次還能躲過去不成,外人不知,老夫還能不知。”
張瑞山越說越是來氣:“你可知當年天子登基時,曾賜了你王府一面免死金牌。”
“是…嗎?”
齊燁回想了一下,是有這事,只不過好早之前“自己”因為沒錢花了,給上面“免死”倆字擦掉然後賣了。
“老夫問你,縱觀古今,何人憑著免死金牌免過死?”
齊燁愣住了,好像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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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仗著你齊家恩寵再是亂來了。”
張瑞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道出了實情:“你可知在朝堂上時,天子只知你闖了禍時,親口所說,你並非親軍,與宮中無關。”
“什麼?!”
齊燁霍然而起,眼眶暴跳。
季渃嫣倒是和他提起過他被關押天牢時朝堂發生了什麼,但是說的沒有這麼細。
“坐下!”
“哦。”
張瑞山壓低了聲音:“你是聰明人,知曉為何宮中否認,不過也不要因此記恨宮中,你沒資格,誰也沒這資格,記恨宮中的人,必將屍骨無存。”
齊燁低下頭,又是微微“哦”了一聲。
“不過也並非宮中利用了你,陛下還是對你頗為照拂,只是說將你趕出京中,言下之意是與你爹幽王殿下團聚,算不得懲罰。”
“明白了。”
本就對朝堂失望的齊燁,聽到張瑞山這一番話,更無入仕之心了。
張瑞山不知齊燁是如何想的,自顧自的說道:“老夫與你說這一番話,你若是懂了,那便受益終身,若是還是由著性子來,無異於取死,你為宮中辦差,如何,又能如何,還不是險些落入絕境,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差事不算辦完,還要追查工部貪官錢財之事。”
說到這,張瑞山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交於卓統領,交於戶部,交了哪個衙署都可,應付過去,交了差,莫要再節外生枝了。”
齊燁抬起頭,隨即站起身施了一禮:“大人為何對小子齊燁如此關愛?”
齊燁或許不夠聰明,但是他絕對不傻,怎麼會不知老張的意思。
這次算是僥倖,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還闖禍,還會這麼輕易的就過去了?
就算下一次撿回狗命,下下次呢。
靠著運氣,早晚會死。
“或許,是因見你便想起了老夫初入官場時。”
張瑞山苦笑了一聲:“那時,老夫何嘗不是與你這般鐵肩擔道義,再看老夫如今是何下場,成了國朝堂堂正三品大員,每日無事可做,只能領著朝廷每月發放的五貫俸祿,這個月還未花完,下個月的俸祿又發了出來,回到偌大的宅邸之中,空蕩蕩的,連去個茅廁都要從臥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