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鼓凳,便在那空地上安置了下來,她便坐在凳上閒閒地看風景。
那幾隊禁軍也自在周遭警戒起來,卻是將這地方圍得鐵桶一般。
此等情形,讓秦素心下又安然了幾分。
沒過多久,便見遠處行來幾個人,跟在阿桑身後的正是清虛道長,他搖著拂塵、擺著袍袖,行姿甚是瀟灑。
遠遠地見公主殿下坐在道旁,他立時加快腳步上前,行了個道家的揖手禮,恭聲道:“貧道見過殿下。”
秦素抬手道了聲“平身”,復又淺笑道:“一時走得乏了,在此處暫歇,正好想尋道長說幾句話解個悶兒。”說著便轉首喚人:“給道長挪個座兒罷。”
便有小監捧著一張小杌子過來,放在了秦素的旁邊。
秦素便向那小杌子指了指,笑道:“道長坐下說話吧,不必拘禮。”
清虛本就是半個方外之人,聞言卻也沒怎麼推託,道了聲“多謝”便自坐了下來,笑呵呵地捋著頜下長鬚,恭聲問道:“不知殿下想聊些什麼?”
秦素也不與他兜圈子,開門見山地道:“方才我去碑林裡走了走,晃眼瞧見了一個白髮碧眼的僧人,形貌甚是奇偉,卻不知那是誰?”
說這話時,她淡然的視線長久地攏在清虛的身上,觀察著他的表情。
清虛微微一愣,旋即便堆起了滿臉的笑,說道:“原來殿下竟見到了寂明居士。”
“寂明居士麼?”秦素輕聲重複地道,面上含了些許孩子氣的好奇:“卻不知這寂明居士的來歷如何?為何會來到了玄都觀?他生得如此奇特,莫不是有異國血統麼?”
一連串的問題拋過來,她的神情中帶著幾分天真,彷彿是真的因為見到了奇人,所以沒忍住便問了出來。
清虛卻也不疑有他,含笑語道:“好教公主殿下知曉,我玄都觀雖是道觀,卻也不禁著僧侶進觀清修、參悟道法。這寂明居士乃是隨著白馬寺的了空法師一起來的,他們一行約有十餘人,在玄都觀中靜修也有好幾個月了。因他們喜靜,我叫人給他們闢了單獨的園子,那園子離著碑林倒是有一條近道兒,也無怪殿下遇見了寂明。”
說罷這些,他略停了一會,復又說道:“殿下問起寂明的來歷,這個……貧道卻並不甚清楚。貧道只聽過一些傳聞,說是他生母乃是唐人,他的眼睛便是承自於其母。”
“原來如此。”秦素輕輕頷首,心底卻是一動。
玄都觀聞名三國,觀中時常有各寺廟、道觀之人前來靜修,這她也曾有過耳聞。
既然這寂明是白馬寺的居士,那麼,那些與他同來的白馬寺僧眾,想必會知道些什麼。
不如……叫他們過來問問?
心中如此思忖著,秦素的面上便生出了些許興味,順著清虛的話說道:“說來也真是巧得很,我前年還在上京住過,可惜竟無緣去白馬寺賞一回桃花。如今機緣巧合,竟在玄都觀中遇見了有白馬寺的僧人,既如此,道長可否請他們過來,與我說說話兒?”
言至此處,秦素便又露出個羞赧的笑來,細聲道:“左右無事,我就是想聽聽那白馬寺有什麼掌故。自然,我是不敢請了空法師前來的,道長便尋個年長些的粗使僧人過來,也就罷了。不知可使得?”
公主殿下都這樣說了,清虛就算再是為難,卻也不得不應下。
他站起身來,向秦素微微躬身,陪笑道:“既是殿下有請,我這便傳話下去。恰好他們那一行人裡有個掃地僧,年歲頗長,在白馬寺呆了好些年了,我便叫他過來陪公主說話罷。”
“如此甚好,有勞道長了。”秦素滿意地笑了起來。
清虛連道不敢,揖手行了一禮,方才搖著拂塵,飄飄灑灑地退了下去。
秦素這廂便叫人擺上茶點